花侧有点想哭,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自己太蠢了!
明明可以早些出来,偏偏整这些没用的,活活将时间拖到了晚上!
屋内陷入沉默,只有蜡烛劈啪作响。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终于被敲响,接着是一个白发银须,只着睡袍的老头,呼哧带喘的走了进来,那脸跟切开的千层饼似的,一脸的褶子,手里还提着一个药箱。
这老头进来气儿还没喘匀,刚要见礼,只听王黎开口道。
“先瞧病。”
老头儿边擦着鬓角的细汗,边快步走到床边,放下药箱伸手就要去搭花侧的脉搏。
花侧忙将手向后一缩,警惕道。
“干啥呀!”
老头儿好脾气的笑笑,开口道。
“这,给林把脉瞧病。”
花侧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来给自己瞧病,忙托词道。
“你谁呀就给小爷瞧病?”
态度不太好,不过这样的病患老太医在宫里见过许多,有病心焦,发发火也正常,他笑道。
“在下宫舟御医,医骨乃强项也。”
说着又要去抓花侧的胳膊,花侧又是向后一躲,道。
“医骨就医骨,搭脉干什么!”
这可是太医!连肚子里那尚未出世的胎儿都能摸出男女,自己这个身份让他一搭脉,那还了得?
见花侧不配合,老头儿一脸为难道。
“诶小玩夜,这不搭脉我咋个资道你的症状内?”
花侧直接坐起来,将受伤的胳膊向前一伸,歪着头道。
“瞧见了么,断了!你直接开药就完事了!”
一句话,别说老太医听了直摇头,王黎对这种托词更是半点不信。
花侧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若真断了手臂,那还不闹到天上去!岂会如此淡定不痛不痒的?
老太医支吾道。
“断,断啦?辣也得把脉!”
说着趁机一把握住花侧手腕,刚准备要摸脉,突然迎面飞来一脚。
人一面对生死,就会爆发出无尽的潜力。
就花侧这一脚,老头儿差点被踢飞出去。
只见花侧站在床榻之上,整个人异常紧绷,抬起那只没断的胳膊指着地上的老太医,泼妇似的大骂道。
“把脉把脉,我把你大爷的脉!”
老太医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愤愤的对峙道。
“林不能这样啊小玩夜!我…”
没待老太医说完,花侧打断他继续骂道。
“小爷忍你很久了!你个糟老头子,连话都说不利索,有那功夫你倒先把你那舌头治治呀!小!玩!夜!你这说的也是人话?”
“这,这,我…”
“我什么我?一把年纪了,大晚上的穿个睡袍到处给人看病,为老不尊!出去出去出去,小爷瞧你一眼都少活十年!”
老太医也是可怜,大晚上的都要睡了,突然就被闯进家里的暗卫给带走了。
一路奔波到了这儿,连口水都没喝,到头来被这样言语羞辱,气得他直哆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事关性命,花侧也是没办法,除了撒泼,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王黎坐在滚椅上,第一次以仰望的视角去看花侧。
这角度怎么说…
怎么说都莫名觉得好看!
以至于花侧这样放飞自我的尽情撒泼,看在王黎眼中,那竟然叫做…英气…
花侧偷瞄了王黎一眼,确认王黎没有因为她的举止动怒后,俯身抄起榻上那条漆黑的腓骨,冲着老太医做驱赶状的挥了挥,野人似的低吼道。
“再不走,这玩意下一刻就飞你脸上你信不信!”
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搭对了,王黎看着花侧,似乎突然知道她为何如此抗拒被人把脉了。
一个王爷如此阴柔,长不出胡子又不能人道,这样的事怎么好让旁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