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太医微喘着,哆嗦着嘴唇,道。
“公主心病,药难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闻言,太后忽然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冲太医们摆摆手,轰了这群人出去。
接着甩开柳嬷嬷的手,一个人微微趔趄着,走到倾安床边。
撩开这珠白色的帷幔,缓缓坐了进去。
太后将倾安的手轻轻拉起,她看着眼前这张毫无血色、毫无生气般惨白的脸。
自责与愤恨,在眼底翻涌。
就在圈禁安七的第一日,倾安曾跑到她宫里,哭哭啼啼的央求,说要悔了这结订喜宴。
若是旁的事,太后许会依了她的胡闹任性。
可这件事事关重大,她是断不会答允!
“哀家不明,这安七不是你一直要嫁的人么?结订喜宴一过,你俩的婚约就算是定下了。你这个时候要反悔,究竟是发的什么疯?”
倾安跪在地上,样子哭哭啼啼凄凄惨惨,可连柳嬷嬷都能瞧得出,她这就是在故意撒泼胡闹。
柳嬷嬷上前去扶倾安,眼里话里满是疼爱。
“地上凉,公主即将嫁给安七公子为妻,女子体寒乃大忌,可得仔细着身子。”
倾安被柳嬷嬷的话臊的小脸一红,嘟着嘴嗔怪道。
“嬷嬷说的什么话!本公主都说了悔亲,谁要嫁他了!”
“砰!”
见倾安还在执着胡闹,太后气的拍桌骂道。
“放肆!宫里的订的亲,岂容你说悔就悔?你不要脸面,也想将你皇兄的脸面一起败光么!”
倾安见太后动怒,忙收敛了几分任性,上前伏在太后膝前,十分乖巧的扯谎道。
“诶呀母后,安七哥哥志向远大,现在的心思还不在儿女私情上。我既属意与他,又怎能托他后腿?再说我们只是暂时悔亲,安七哥哥已经承诺儿臣了,说他这辈子一定会娶我!所以儿臣就算被人笑,也不过短暂瞬时罢了,不足为惧。”
倾安也是涉世未深,三言两语,便将自己见过安七的事露了出来。
太后又是什么人?
一听这话,不用问也知道,定是安七那个兔崽子怂恿倾安来悔亲!
太后忽然为自己这个傻女儿感到不值,叹口气,道。
“哀家问你,你说他心思不在儿女私情,那他岂会在欢楼那种地方,被哀家的人抓回来?”
倾安道。
“安七哥哥有两个损友,整天无所事事到处瞎溜达,定是他们硬拉着安七哥哥一起去的!”
太后听着这样自欺欺人的话,甚至都不想辩驳。
心道整个隐都,谁不知安七那个小兔小崽子无事便喜欢往欢楼钻!
怎么到了倾安这儿,倒成了旁人生拉硬拽去的了?
见太后不语,倾安又开始半撒娇半撒泼,变着花儿的求太后悔亲。
太后被她扰的有些心烦,最后心一狠,厉声道。
“来人!公主累了,将公主带回去,好生看管!”
倾安错愕的看着屋外闯进来的侍卫,脸上带着些许慌乱,与震惊。
太后起身,看向倾安的眸子冷漠决绝。
倾安被这种陌生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慌,心底竟生出一份惧意。
不由怯着声音,喃喃道。
“母后…”
片刻,太后忽然凑近倾安,附耳低声说着什么。
没几句话,却让倾安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太后言罢,微微后退一步,冲倾安道。
“所以,你认为,若错过了这次,安七可还会想着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