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落,将入夜。
通源街上彩灯盏盏、绚烂璀璨,映的空中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花侧双手笼袖,一脸疑云的在街上走着。
身侧跟着安七,微微垂首,眉眼含笑,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有些腼腼腆腆。
花侧扭头瞥了一眼安七那副小媳妇儿似的扭捏,眉间的疑云皱的更深了。
沉默片刻,花侧忍不住开口道。
“咳,那个,七公子,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嗯,说。”
安七应声时,头都没抬,宝贝似的看着他手里捏着的白色小绢花。
花侧也瞧了眼那小绢花,嘬了嘬牙花子,问道。
“你这做的到底是什么赌?听刚才赌坊那伙计的话,你这一出手,整个隐都的赌坊一半破了产。剩下的一半,因付不起你的赢资,有的跑路了,还有的竟直接把赌坊抵押给你了!乖乖,我说你到底是压了钱庄多少银子?就不怕万一输光了你们王爷撕了你!”
安七听着这些‘丰功伟绩’,得意道。
“因为知道不可能输,况且就是真输了,王爷也不会撕了我。”
花侧不解,道。
“为啥?”
闻言,安七终于抬头看了眼花侧,笑道。
“因为我押的是‘昭王活’呀。”
花侧用了好一会儿,才在脑中理顺了所有事。
赌坊拿王黎生死做赌,安七押的昭王活,赢了普天同庆,输了,一个死人能拿他如何?
花侧从袖子里伸出两只手,十分钦佩的给安七鼓了个掌,道。
“你们王爷用你生钱,可真是用对人了!”
安七拱手笑道。
“承让!”
他这一拱手,那小白花被晃得乱颤。
花侧扫了眼,指着这小花,眯了眯眼睛,道。
“可问题是,为什么这家赌坊还好生生的开着?你去要银子,人家给你一朵小花就把你打发了。怎么?难道就因为人家老板,是个女的?”
要说这人长得太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稍一上头,那脸上便红晕立显。
花侧看着安七那红扑扑的小脸,和那闪躲的眼神,眉心一紧,皱着脸道。
“你,你不是吧!我以为你一心喜欢青衣,没想到你还惦记着别人!啧啧啧,在用情不专这方面,你爹还真是给你先做了个好榜样!”
安七一听这话,立刻拉着脸反驳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青衣了,我跟她是音域上的知己,仅此而已!”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花侧脚上动作瞬间停滞,眼中的震惊溢于言表。
“安七…你对那老板娘,不会是来真的吧!”
安七踌躇着看了眼手中的小花,没言语,却也等同于默认了。
花侧只觉眼前一阵眩晕,安七若是多情的人,倒也没什么。
可若是个执拗专一的人,那督隐府可就要出大事了!
沉默片刻,花侧开口道。
“那老板娘,长得可称不上美。”
安七依旧垂眸看着手里的小花,不以为然道。
“是么,我觉得挺美的。”
花侧无语,又道。
“那年岁呢?得大你一旬了吧!”
安七脱口道。
“不过大我十三载而已。”
见他算的这么清楚,花侧心里一沉,继续道。
“她,她可是个寡妇!”
安七闻言抬头,不悦道。
“寡妇怎么了?寡妇是她的错么?怎么?你也跟那些俗人一样,觉得是她克夫才成的寡妇么?”
花侧被怼的莫名其妙,气道。
“你跟我急什么?你要真娶个寡妇回去,你看督隐府能容得了她?”
安七立在原地,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