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水虽然出身江湖时间不长,可是的确倒是学的像个老江湖的样子。只不过像和是总是差着一点,他也只有一个脑袋,考虑问题也只能用这一个脑袋去思考。
在逍遥派的众弟子中,他是最年轻也是最有才华的一个,在逍遥派中,他也一向是最温柔最善良的一个。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句漂亮话,也是句老话。但又俗又老的话,通常都是很有道理的话。否则这些话也就不会留传得这么老,这么漂亮了。
逍遥派也是谨遵这个道理,可惜江山是代有才人出,逍遥派却是一代老人换旧人,逍遥派的武功又杂,又很难学。
关键的是逍遥派自然是逍遥为主,师傅虽然满身武功,却是也没法吆三喝四的要求自己徒弟们来学。
逍遥派的武学那是你自己能学多少学多少,全凭天赋、勤奋、和造化。
他年逾花甲胡子头发都白了的大师兄就曾经问他,像你这样的性格怎么还能学的一身好武艺呢?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楚秋水当然是摇摇头,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学会了,师傅总是夸他命好,可是命好怎么从小就会流落逍遥派的。
心性淡然才是练好逍遥派武功的秘籍,不然怎么是逍遥呢?
只是近年来他想干的事情总是随便就干成了,有时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人就是这样,一旦生活过的太容易顺利了就想着许多超出自己想法的事情,不过人生中往往有很多奇妙有趣的巧合,凡是伟大的画家眼睛往往不太好,伟大的乐师耳朵往往不太灵。
楚秋水的性格在兄妹几个人中最好,却算是最爱爱管闲事,更喜欢去探踪迷迹,凡是别人喜欢的他大都不一定喜欢,别人不喜欢的他却总是喜欢。
路长风已经失踪了快二个月时间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消失的江湖中人都快要忘记他了,越是这样却激发起了楚秋水寻找路长风的欲望。
楚秋水一身好武功却又怕杀人,他第一次听到厉毋宁血剑的名头后就很不舒服,虽然也谈不上怕,就是看到厉毋宁非常的不舒服,尤其是在大理寺看到厉毋宁那双幽黑狠辣的眼睛。
想想就觉得后背上似乎长了双眼睛盯着自己。
夏天已快到,梅雨季节似乎已快要过去,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虫声不停唧唧的吵得楚秋水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觉。
床虽然又大又舒服但能奈何心里始终有事的人。
这几日,他一直想寻找失踪的路长风,沿着洛阳向东边的方向慢慢找寻,希望可以找到路长风和胡蜜姬。
内心总是告诉自己不想遇到让自己头疼的厉毋宁,
厉毋宁人杀的多的人总是令人产生畏惧。
说曹操曹操到,越是头疼越是疼,他刚走到临近东海的一座乡下简陋的酒家时头就开始疼了起来。
他弯腰走了进去,要了只手撕风鸡,碳烤马王鱼,又叫了壶新酿的酒,屁股刚坐下,门帘一挑,他最厌烦的一双幽黑的眼睛却正在门口。
也不知道厉毋宁是否想发现什么,走到这么偏僻的地方,在门外稍微犹豫了会走了进来,四下里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大剌剌的坐在他的对面。
楚秋水实在是不愿见厉毋宁,不是惹不起,而是这种人的确令自己头痛。
偏偏不想遇到的人可就偏偏遇到了,楚秋水这次决定不想动手了。
自己不但态度恭敬,笑容也很可亲。连厉毋宁都很难想像到这么样一个人,会给自己倒酒。
厉毋宁上上下下打量着楚秋水,仿佛这孤傲的少年隔了月余便不认识了,好在楚秋水并不介意,还说了句,我实在不想打架了,真没意思。
听到这句话厉毋宁就笑了,厉毋宁笑了就表示已经当楚秋水是朋友了。
楚秋水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远处昏黄的天际线。
外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高大树林,喝着喝着,忽然打了个冷战,叹了口气道:“这里是小小的村落。山中虫蛇众多,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找个旅舍。”
历毋宁笑道:“这种穷乡僻壤,哪儿会有旅店,给几个铜板找个农户家凑合住吧。”
两人喝了不少酒,一路摇摇晃晃走了出去。
酒店门口却是块巨大的石场,雨势未去,此时却是阳光洒下。只见几名年轻泼皮站在酒店前的绿荫下,低着头交头接耳神秘兮兮地谈论:“你知不知道,山那边有个漂亮的简直要人命的姑娘!”正说着的这位口水差点流了下来。
另一个没去过的泼皮却是问道:“你可是亲眼看见的?能有多漂亮,还能比咱村的二花漂亮?”
先前那泼皮信誓旦旦道:“当然是咱亲眼看见的。那是一男一女,那女的,哎呀,长得就是十个二花都比不上,谁看都受不了。那个男的,个子高大那股气势,我是不敢惹的……”
另外一个泼皮头目不屑道:“不就是两个长得俊点的人吗,什么玩意?”
那人怒道:“你不信?上次许多人都看见了,那个男的把咱们最不要命的只用手指轻轻一点,就点翻到了。”
说着指着远处一人道:“上次那个妖孩就在那儿,那天他也看见的,不信你们自己去问!”
楚秋水听他们说过来说过去,怎么都正是像极了自己要找的路长风和胡蜜姬。
这时哪里还能忍得住,一步走了上去,冲着说话那泼皮道:“敢问这位小哥高姓大名?方才说的漂亮姑娘却是在哪里?怎么能看得到?”
这伙人平时都是欺侮父母、邻里游手好闲的小泼皮无赖,哪里是干正事的玩意。看楚秋水穿着干净、面向不俗,一副公子哥打扮,更是笑嘻嘻道:“这位公子爷,要咱话肯定可以,要看漂亮姑娘那也有的说,但是得有打赏?”
这边嘴里说着话,那边用手做了个抛的姿势给楚秋水看,却是想要银两。
楚秋水心中虽然不快,但是也不至于对一帮泼皮无赖发火。自己荷包里碎银子肯定还是有的,更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太过放肆,拿出一点小小的散碎银子掂了一掂,放在泼皮的手中。
那泼皮顿时面露喜色大喜道:“小的叫薛亮,不知公子爷,你想知道什么?”
楚秋水笑了一笑道:“你把遇到那对情侣的事仔仔细细再说一遍,然后告诉我是在哪遇到漂亮姑娘的。”
薛亮却是用手一指远处树荫下蹲着的一个泼皮道:“这位爷,我知道的都是听他说的,他是亲眼看见的”。
楚秋水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也不便为了这点银子发作,快步走到树荫下那个泼皮哪里,正想张嘴问话。
那泼皮哈哈大笑道:“漂亮姑娘可不能乱说的,您赏了他可不行我还得赏点!”
楚秋水心中不爽,却是默不作声,随手又拿出一点散碎银两,又给了这个泼皮。
这泼皮比那个泼皮似乎更见过些世面,见他出手阔绰,长相善良胃口益发大了,懒洋洋道:“那是两个人嘛,一男一女。”
楚秋水问道:“然后呢?”
这泼皮却又又伸出手,嬉皮笑脸的道:“银子!”
楚秋水心中生气,无心纠缠,再拿出一些散碎,道:“这下你可以说清楚了?”
这泼皮平时也是有着几个泼皮兄弟,看楚秋水白花花的散碎银两一点一点交出去,登时眼睛都红了,纷纷围着楚秋水叫道:“求公子爷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