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冰赶赴襄阳,拜会了襄阳王,本想和襄阳王说一些天魔等人的斑斑劣迹,却不料襄阳王更是老谋深算,并不吃天魔那一套也更不吃骆冰这一套,互相玩弄而已。
看着骆冰官阶一品,破例挽留了一宿,二人饮酒谈江湖,却也快活一个晚上,待得马匹恢复过来,骆冰便要赶回嵩山。
少林主持武林大会,空见却并无交集能力,如何能主持的了?
临走襄阳王却是笑眯眯的说道,他只接见江湖朋友,不愿深交,皇上精明着呢?
骆冰这才放下一百二十个心,死命赶来嵩山。
看看如今已是九月初一黄昏,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赶得上,但不管怎么说,早到一点,就多一点希望。
正打马疾驰间,五条黑影确在东湖方向拦住了去路。
骆冰仔细一看却是五岳,五岳拦住了道路。骆冰眉头皱了皱,心中倒是放了心:既然拦路的还在,那么武林大会一定还没结束。
骆冰笑道:“五位,又是你们拦我?”五人默不作声,却包围了骆冰,骆冰见了他们手中兵器,便也飞身下马。
五岳也不答话,面色阴沉,上次因为梅长青、梅常珠兄妹的缘故让骆冰逃脱,他们被天魔重重责骂了一顿,如今的拦截,自然是不容有失。
骆冰刚一向前,五人立即将他团团围住。这五人的实力,骆冰再清楚不过,名气绝大功夫却是一般。自己以一敌五胜算不大,但要逃脱却不难,就算他们有铁摩勒遗下的阵法,但也只能困他一时。
不等骆冰站定了身子,东方白便是一拳打来,这一拳虽不疾,却是劲力大的惊人,骆冰隔着多远便感觉拳风扑面,也不硬接,骆冰闪身躲过。
这边身子侧过,正面绕开,背后又有劲风传来。
迫得骆冰连连躲闪,五人这边站定方位,感觉四面八方恍若有人一般。
这边才躲过背后一拳,侧面却又来了一脚,如此感觉四方竟又有拳脚打来,如此反复,心累异常。
骆冰心知不妙,不敢缠斗,武当绵劲施展开,沾衣十八跌劲气护体,然而对方的攻势竟源源如潮,从四面八方不断而来。
这下却是出乎骆冰意料,上一次大理寺召开的绿林大会,这五人本也不怎么样,怎的功夫个个精进于此,骆冰一招不慎,立刻左肩挨了一掌,痛彻心肺,不由心中骇然:“这是什么阵法?”
此刻掌影翻飞,骆冰无处躲藏,甚至看不清对方人在何处,只能硬接对方掌力,连拔剑都缓不出手来。骆冰勉强接了数招,胸中气血翻腾,暗叫不好:“如此下去,我迟早要被他们耗死,怎么办?”
忽然旁边传过来一个声音:“向左走,避开踢你腰眼的一腿,就可以拔剑。”危急时刻无暇多想,骆冰向左方迅疾无比的踏上一步,果然背后有人抬腿袭击,骆冰侧身避过,忽觉周遭压力顿消,赶忙拔出挂在腰间的长剑,剑锋一展,将对方五人都逼开半步。
这半步一退,骆冰便有了回旋余地,对方攻势不再是源源不断,自己也不再是无暇通览全局。
骆冰喜形于色,环顾左右,却发现路长风高大的身影就在不远!
五岳也是见了路长风,黑着脸退到一旁。南夏冷冷道:“路长风,天魔大人正四处找你,想不到你会自己送上门来。”路长风不发一言,但目中的杀机已透露出来。
东方白冷笑道:“如今我们北斗阵法已成,你们二人联手尚且未必有胜算,何况……”
目光一闪,忽然背后树林里窜出了一群彪形大汉。路长风看这些人胡须花白,却穿着奇装异服,拿着诡异的外门兵刃,左思右想,始终想不起这些人名号。
骆冰脸色却是大变,双拳紧握,不可思议道:“却是魔教原来的十大护法?”
这魔教十大护法,当年也是凶名颇甚,追随魔教教主独孤玲珑,做下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直到十五年前,天山大战,魔教从此再无踪影,这魔教十大护法,死去六人,其余也随之销声匿迹。
骆冰知道当年天山大战的真相,死的人多半要着落在这十个护法上,只是想不通,这剩余四人人性情暴躁,从来都是软硬不吃,何以天魔能将他们收入麾下。
路长风听了骆冰的话,森然道:“魔教的人?天魔就是独孤玲珑了,其他人谁能号令得护法!”
一个拿着哭丧棒的人叫道:“不错,就是老子,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
路长风冷冷道:“魔教当年在天山害死铁摩勒,凡是魔教余孽,我都不会留他性命。”
一剑攻上。四护法中分出两人将他拦住,其余二人站在周围。
骆冰也和五岳斗的正酣。
五岳这北斗阵似乎不能用兵刃,五人始终赤手空拳,骆冰仗着剑锋之利,一时倒也不落下风。
路长风这边却是吃力异常,魔教十护法原都是千挑万选的一流好手,使的是天山西域一带的古怪兵器之类,虽然这类兵刃大开大阖,却也消耗体力。
路长风武功又尚未完全恢复,此刻斗得凶险万分。骆冰看在眼里,心中焦急万分,可这北斗阵固若金汤,自己能否逃出生天尚且难说,何况脱阵救人?
五岳似乎知道路长风不可久战,对骆冰也不是拼死相搏,只是不断变幻阵法,牢牢困住他。
骆冰侧头望去,三条人影盘旋来去,夕阳余晖下,三人都是染了一层淡淡的光芒。路长风长剑轻巧,对方两人一使哭丧棒,一使招魂幡,势大力沉,但青钢剑挥舞下,路长风身遭有若包裹着一道道闪电,任谁兵刃与之相交,都被远远震开。
路长风武功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端的别人进步都这么大?
前几日路长风白天探欧阳清祖宅,却发现一切都是人布置的障眼法,当地胡衙役已经被吓得不轻,那里敢认真查勘,逃跑还来不及,见了路长风说起无头天王得事,兀自桌子底下腿都直哆嗦。
路长风决定亲自查验,发现几具尸体已经腐烂不堪,还有两具却是吃饭时间便即消失,片刻却又回来躺着,原来有人在装神弄鬼。
这下心中定定,准备绝杀无头天王。交手之后,发觉对方诡异超人,真正得武功倒也没见的多高,给路长风一击绝杀。
这边在东湖查验以前死亡之人遗骸,却不料碰到五岳嘀嘀咕咕在此埋伏,遂偷偷得跟了过来。
恰巧碰到原来打算截杀骆冰,出言相助了骆冰。
骆冰出剑挥洒自如,矫若游龙,惊若翩鸿,但这北斗阵似乎很是针对武当剑法,无论自己招式如何千变万化,身法如何变幻莫测,但始终占不得上风。
心中奇怪道:“天魔也不是天痕子,天痕子无论如何驾驭不了剩余护法。但想必应该是没死的独孤玲珑。也只有独孤玲珑方有如此的才华?”。
路长风这边却是稳扎稳打,路长风的武功境界比之前却是又高了一筹,此刻看骆冰的剑法到能看出些许的破绽。
几个月前三个人还是不分胜负,只是四个人这般车轮战,体力有些受不了。
路长风体力也是极不好受。迎面一棒击来,他待要跳跃躲避,忽然下肢竟有血脉不通之感,竟然僵闭住了,大惊道:“不好,再动手下去,我又要瘫痪!”
眼前那条哭丧棒急攻过来,带起呜呜风声,路长风盘腿而坐,只能硬着头皮举剑抵挡。
骆冰见路长风盘腿而坐知道不妙,无奈之下,只能将手中长剑朝那使棒的胸口飞掷而去。
西门丁随手一揽,北齐斜掌推动,立刻将这一剑拦下,反倒骆冰分了心,背上被中化环按了一掌,登时嗓子眼发腥,眼前发黑。
脚步向前踉跄了几步,正待扑倒在地,不料一声轻微的女声“着”似有一阵微风传来,骆冰只觉如沐春风,极为舒服。
五岳却被震退了一步,面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而冲着路长风去的那一棒,竟也被那股微风卷起。
路长风得脱大难,长舒了一口气,盘腿而坐以剑驻地,看了看骆冰,心道:“莫非我老父亲铁摩勒不愿见后代无人,显灵救我?”
那用哭丧棒的魔教的护法却是冷哼道:“什么人,吃大爷一棒?”
树林中缓步走出个身穿黑衣头披面纱的娇小女子,骆冰看了他,心中登时大喜道:“大师叔!”。
五岳面色古怪,其余人则是大吃一惊。魔教众人向来为非作歹,嘴上也素来不干不净,但人家武功显露,此刻却只低声询问道:“阁下何人?”
路长风看这女子心中更是大惊失色,这不正是在房中击杀七巧童子的那个扶桑女郎么?怎得却来助我?
这手武功一露,五岳当即退开,深知双方的差距。
用哭丧棒魔教护法阴笑着,四个人慢慢逼了过来。
一个刀疤从眼睛斜斜切过来的护法大喝道:“来者正好,吃吃大爷的一剑。”
他话音有点生硬,又有点蹩脚,想见中原来的不是很多,只是他的人比他的话还是要快的多。
话音未落,他左掌已出,单掌开碑,声势力道都极惊人。
这一掌击出,招沉力猛,不愧是魔教护法,铁掌无敌。
楚秋雨却是身子斜斜一穿,肋下短剑斜刺,一招“笑指天南”,却是嫡传的龙虎派剑法。
这一次却是没用扶桑刀法。
不过龙虎剑术专走偏锋,较之扶桑刀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又瘦又小,恰巧将龙虎剑术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只听“嗤,嗤,嗤”三声响,一声惨呼,三尺长的短剑自铁掌无敌左肋刺入,右背穿出,一股鲜血箭一般标了出来,化做了满天血雨。
要知道当年春日永信可是左护法,想必他们都是同袍之谊,转眼之间兄弟的亡妻把兄弟的哥们宰了,可也够讽刺的。
不知为何,楚秋雨这几天出手辛辣至极,毫不留情,似乎对魔教痛恨至极。
骆冰笑道:“好剑法。可惜我再练三十年也不成大师叔你这样”。
路长风虽不知道她是楚秋雨,却知道这黑衣女人的功夫之高,魔教这几个护法在她手下走不了几招很正常。
楚秋雨却看着骆冰笑道:“这只不过是龙虎十三式中简单的三招,算不了什么好剑法。你只是心思太杂,悟性不高却又不专心”,这句话说完,居然叹了口气。
龙虎剑法被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路长风却又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