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肃宗这边说完却是眼睛咪咪,不再言语,满面俱是疲惫之色。
众人不敢打扰皇上休息,待要告退,却听唐肃宗问道:“郭阁老,李光弼爱卿,朕身体不适,明天的祭天大典就不去了。”
李光弼大惊道:“圣上,这。。。。。。祭天大典是皇权的象征,圣上若是不去,岂不叫人对圣上的权威生了怀疑?”
唐肃宗眉头紧皱,沉吟道:“朕已昭告退位了,那就让太子李旦去吧。也算是太子即位。“
又是沉吟了片刻,说道,“包子云,明天的祭天大典的细节和安排就交给你了。”
这话一说出来,谁都是脸色大变。李光弼首先大呼道:“圣上,万万不可祭天大典如此重要,岂能让一个肢体不全之人参加?”
包子云心头喜得狂跳,却慌忙跪在地上,连连摇头道:“奴才岂能代替皇上参加祭天大典?皇上,恳请收回成命”
唐肃宗看着李光弼,心里也是不快活,道:“你们这些老臣,都是只会读书和佣兵的迂腐之人,办起事来没一点用,却整天指手画脚,碍朕的事就拿今晚来说,你们跟着包子云,走密道来救朕。可是密道是包子云让人挖的,救驾的高手是包子云请的,外面的禁卫军也不是你们的人。李光弼,你说说看,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如果不是包子云,恐怕你们还在家里睡觉,准备明天恭迎新皇上吧”
这话说得极厉害,李光弼也慌了神,赶紧跪下道:“皇上,老臣不敢。老臣一心为皇上,为国家,绝没有半点私心,求皇上明鉴啊”
要说政变之战军功毫无作用,其实完全错误。
若不是看在郭子仪的面子上,禁卫军统帅郭安通如何肯拼死?
可以说,郭安通的拼死这一举动,使得皇后与皇上的实力对比由强转弱,包子云做的只是拖延时间,真正决定战局的,其实是郭安通的禁卫军。可是这些话,李光弼如何敢说出?一旦皇上知道郭安通和骆冰是因新党的人通报消息,难免会生出疑心:文臣武将勾结,难道新党想要造反?
唐肃宗一脸不快,沉声道:“就这么定了,明天的祭天大典由太子即可即位参加,有谁不服,就是抗旨朕灭他满门”新党的人面面相觑,却终究不敢再劝下去。
包子云心里笑得开了花,脸上兀自诚惶诚恐,应道:“皇上,不是奴才胆敢抗旨,只是祭天大典太重要,奴才怕误了皇上的事。”
唐肃宗笑道:“无妨无妨。包子云,你是真正关心朕的人,朕怎么会亏待你?明天朕给你一道圣旨”
新党的党争之人都是面如死灰。
今日之后,皇上对包子云的信任到了极点,新再想和内务府抗衡,已无可能了。
骆冰和梅常青找了家比较好的客栈,木桶里泡了澡,换了干净衣裳,已经离开了洛阳。
两人一路闲聊几句,对欧阳清的武功都是惊叹不已。
到了城外山坡,冬日的暖阳照的浑身舒坦,两人找了个向阳的山坡躺着,昨夜体力消耗不少,这样躺着晒太阳却是惬意,便停下休息。
天色渐渐傍晚。
骆冰猛然从迷糊中惊醒,只觉紧张异常,额头都是冷汗。四处张望,梅常青坐在身畔,月亮虽还没升起来了,但是夕阳却已西沉的不见了。
舒了一口气,笑道:“昨晚一场大战,精神太紧张了。我到现在还心惊肉跳。”
梅常青看着骆冰,眼中露出一丝嘲弄:“你做了事情,当然是提心吊胆。”
骆冰愣神道:“做了事情?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梅常青板着脸道:“你做的当然你最清楚,不然心惊肉跳神秘!”
骆冰摇摇头,忽然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杀欧阳清?其实我并没有把他杀死”
梅常青奇怪的看着骆冰道:“因为你讨厌他。”
骆冰笑了:“如果我讨厌一个人,就要动不动去杀人,恐怕我现在早已经比千手屠户更有名。”
他又压低声音:“我要杀他个半死,只是想彻底的救救他!”
梅常青吓的心一跳,道:“欧阳清都这副德行了,你还打算去救救他,心性心已经坏了,还怎么解救?”
骆冰道:“他看来的确不像能救的过来,可惜我就是想试试。”
他笑了笑,道:“欧阳家祖传忠贞不二,欧阳清骨子里也并不是坏人,只是给飞鱼剑的邪性催伤了脑子,干出来那种不仁不义的事情。”
梅常青仿佛不认识的看着骆冰道:“有理。”他又在用那双细长的笑眼盯着他,道:“譬如说你……”
骆冰张了张口道:“我怎么样?”
梅常青笑道:“你就不像是个豪人,如果派你去干坏事,真是再好也没有了。”他哈哈的笑着,笑得就像是条被人打断了腿的老猎手。
骆冰也在看着他,连眼睛都没有眨,淡淡道:“你猜我是豪人还是坏人?”
梅常青道:“老实说,我本来一开始看你的时候你的确不像好人,可是在大理寺主办的黑道大会上你的表现却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骆冰道:“哦?”
梅常青笑道:“上次到大理寺来的人,几乎就没有好人,因为别的人既没有这种必要来冒险,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骆冰道:“哦?”
梅常青道:“如果你也是个坏人,那那帮绿林好汉们,就绝不会杀你的。”
骆冰道:“那倒未必。”
梅常青道:“未必?你这话怎么讲?”
骆冰道:“如果我也是绿林黑道,为了洗脱自己,要交投名状,也会杀了他!”
梅常青仰天哈哈大笑,道:“有理,你想得的确非常有道理。”他又道:“可是,有一点你还没有想到。”
骆冰又奇道:“哪一点?”
梅常青咧了咧嘴道:“绿林好汉们从来不做没本的买卖,没人会无缘无故杀人,以前厉毋宁号称血剑还是为了一点点的正义去杀人。”他又跟着说道:“绿林好汉们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去干买卖,没有任何缘由的事情谁都不会干,你的理由就根本不能成立。”
他又解释:“所以如果你是坏人,就算杀了他们那帮绿林,也不能洗脱自己,天魔派人假扮路长风杀了那么多人,最后还不是慢慢水落石出,因为谁都不干亏本的买卖。”
这本来是种很复杂的道理,一定要有很操蛋的思想才能想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