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用过了晚膳,福休因听着外面当班的小太监告诉她午后皇后曾差人来问过好,便遣了简夕去长乐宫回礼,自己取过一件刚绣了半朵的芙蓉挨着床边的烛光描了起来。
“才刚好些,就做这么费神的活儿,你不嫌累吗?”床边忽然闪过一件明黄色的袍子。
“皇上。”福休连忙放下手中的绣活,蹲身行礼。
“起来吧!”
只见皇帝拿起刚才福休绣的那件绣品,细细的端评了一番,说道:“好手工!朕居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手艺。是同谁学的呀?”
“胡乱绣的,没什么手艺。皇上怪是会取笑嫔妾的。”福休低头淡淡地说道。
皇帝放下手中的绣品,用手指轻轻勾起福休低垂的脸蛋,微微笑着说道:“怎么?还在为昨天的事情向朕生气吗?昨天,朕不是有事,一时抽不出身来!你还在怪朕吗?”
福休避开皇帝的眼神,“没有,嫔妾没有那个本事,不敢生皇上的气。”
皇帝显然看见福休的眼中透露出些许的不悦的神色,皇帝轻探手臂,勾起她的细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还说没有,连看也不看朕了吗?”说着,便将唇印上福休的脸颊。
福休扭过头去,用手使劲地推开皇帝,心中实在是不明白皇帝对她的态度何以变化如此之大,若他果真不在乎自己,何以当日自己昏迷的时候,竟让他如此忧心。若说他在乎自己,何必昨天没有来看自己,今天却来登门赔罪。
昨天没有来看自己,却去看了那即将生产的彤贵人。今天却来登门赔罪,对自己的态度竟又是如此的暧昧亲密。难道在皇帝的眼中,她果真是一个任人摆布,由他玩弄的小妃嫔吗?
福休心里想着,丝丝凉意爬上了她的脊背。她不想任人摆布,也绝不会任人摆布,不论是站在她面前,那个自己十年前便认识的故人。她绝对不会轻言趋从。慎贵妃她得罪过,皇后她得罪过,端妃她也得罪过,就算是在得罪一个爱自己的人又怎么样?无非不过是一个“死”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