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由小寒伺候着,缓缓地从风椅上起身,抚平了衣襟:“其实想探根本并不难,只要...拨开迷雾,便见真章。”下了凤座来到放置香炉的香几前,出人意料的将褐釉香炉挥手打翻在地。“嘡啷”一声,香炉应声而碎,残余的香灰撒了一地。
顾华年被这突如起来的阵仗惊得一身冷汗,自己不知皇后这是什么意思,便只能猜想着,希望猜出皇后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时,顾华年看向皇后的眼神也有几分怯懦和几分的猜忌。
顾华年是第一次见自己这位表姐,以往顾华年常听人说,皇后是一个温和柔弱的女子,如今看来,皇后只有柔弱居多,温和居少,自己已无法猜出皇后的意思了。
这时,皇后微微含笑,透过身旁的一道窗子,看到窗外正是一片开的正盛的银粉金凌,娇艳欲滴,迎风摇曳,似在诉说着它难以匹敌的花中地位。
顾华年微垂了眼帘,手边抚摸的是自己原本质地丝滑的衣摆,但不知为何此刻却被衣缎上繁复的金线绣花磨蹭的指腹生疼,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啃咬一般。忽然间,顾华年收了手,叩拜在皇后大红攒金的裙摆下:“华年定当安守妾室本分,以娘娘马首是瞻,一定为尽全力维护皇后娘娘的利益。”
皇后很是满意顾华年,尤其是“妾”这个字很是中听,皇后感觉太后将顾华年送进宫来,不单单是要借皇帝之手,毁了顾氏一族,还有借最后的机会,使皇帝远离福休。太后的意思,皇后一直都懂,只是不愿意说破,要说说破了,皇后岂不是自毁生路。
皇后转换一张和善的脸嘴,亲手将顾华年慢慢地扶了起来,笑着道:“华年,本宫只是和你品香,何必总是下跪呢?你我是什么关系?切不要生分了。”
“华年受教,喜不自胜。感念皇后娘娘不嫌嫔妾愚钝。”顾华年心悸难平,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怠慢。
看着战战兢兢的顾华年,皇后也一时不知所措,便对着顾华年道:“你先跪安吧!本宫着实是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说着,皇后吩咐小寒将顾华年送出了长乐宫。
出了长乐宫,顾华年的心仍“嘭嘭”乱跳。在她印象里,自己的皇后表姐总是挂着慈和的微笑,不多言多语,像极了庙宇里的菩萨。可现在看来...也不是好将惹的角色。有可能皇后还会将自己做为一把利剑,用来对付福休的利剑,顾华年不想做她人的利剑,但是有不能拒绝皇后,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毕竟自己的整个家族都是皇后一族在太后面前说了许久,太后才放了顾氏一族。皇后一族,对顾氏的恩情,已经太重太重了,压得顾氏族人都抬不起头来了。
顾华年看着长乐宫庭院之中遍种各种名品牡丹,花团锦簇,如锦似绣,如同皇后一般,仿佛容不下任何花开在它身旁一般。
顾华年望向声旁的一朵开得极艳的一朵牡丹,对着身旁站着伺候的夕瑶道:“夕瑶,咱们去甘棠宫!”
夕瑶听后,一脸疑问道:“主子,去哪个地方做什么?甘棠宫不是福贵妃娘娘的居所吗?咱们去那做什么?”
这时,夕瑶瞥见顾华年的眼神,一下子刺向夕瑶,夕瑶不敢再望顾华年,只得迅速地伺候着顾华年往甘棠宫的方向去了。
此时,甘棠宫,安嫔自离开长乐宫后,便绕道来了甘棠宫。
福休半倚在榻上,安嫔坐在福休的对面。甘棠宫内,福休支走了除简夕之外的其他伺候的宫人,见伺候的宫人都出去之后,福休示意简夕将殿门掩住,简夕将殿门轻轻掩住,又回来站在福休身后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