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天牢。
狼烟去山河暖,泫亲王孑然一身去了柳州的城,初时入夜不眠,就那么站在城头看着满月,而今依旧满月归京却是离别。手捏着染了血的信,我不知晓这信是过了多久经历了什么才能辗转来到我手上,他只书“经年一别不知能否再见”。
子衍,我已回。君何在?
地牢。仅剩的银两也被自己打点了狱卒,漆黑阴冷铁牢唯一能让我感受到的是离你越来越近的喜悦,泫亲王傲骨青衫沾了灰,你犹自孤立不同别人一路。
“子衍,为何?”
干枯的稻草和角落里吱吱的鼠声,这是与李氏相伴的东西,李氏看着窗外再次飞过的麻雀,微笑着,那是自己羡慕不来的东西,我,他,她,谁都有得不到的,不是吗?
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李氏直了直身子,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得不到的,谁又能得到?突兀不该出现在耳边的声音好温柔的响起,李氏控制住自己不回头,只是道:”怎么了,又不是出不去了,你来……又是做甚么?”
萧萧瑟骨,那是泫亲王放在心尖上不忍亵渎的人,如今却委身这枯草地牢之中,我的君上,为您开疆土打天下的将军就该如此吗?
泫亲王强忍住心中的涩然缓缓开口,“子衍,为何?”
手掌隔着虚空握住他肩膀,我终究不敢让他看见我踌躇的样子,我与他中间还有个她,却葬送了他。“子衍,是她吗?”泫亲王微顿了顿,想要说什么却又止于唇齿,无可奈何。
李氏微笑着慢慢回过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道:”嗨,又不是什么大事,皇上用完了棋子,当然就要扔了,说不定是我在龙床之上侍奉的不够好……“
李氏抓住他的手,听他说着那个女子,周身气势一下子低迷,神色也有了些许无奈,”她嘛,自幼许下的婚约,这事情求到我这里了,总不能不帮上一帮吧?“
“你明知晓她身份,她怎会深陷险境?若非......”泫亲王顿了顿,却没办法说出后面的话,子衍,你爱她吗?被抓住的手尚感受着她的余温,没有办法的死局,一环紧扣一环,哪怕是当日的流放,也是其中吧......
“君言便是无法逆转的天命,子衍,你我都知。”沉寂的许久,泫亲王才说出了这像是安慰她,又像是熄灭自己火焰的话,太过凄清。
李氏微微一笑,他的话让我不由得愣怔片刻,又迟疑着没有答话。爱他吗……有什么爱不爱的,爱的不能出口,不爱的又不曾视而不见,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游戏,她一直玩到了现在,也让我不由得入了迷。
“他啊,我一直觉得她是个孩子,长不大的孩子,自是要亲人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