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年无心做口舌之争,“怎么回事?”夏清浅本也是一时生气,苏夏年的回避,让她没有继续讥讽的理由。可看着苏夏年脖子上明显的吻痕,又实在碍眼,夏清浅别过头,看着病房里的人,轻声说:“出车祸了。”
苏夏年一向耐心不好,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夏清浅又不说了,她只能问:“具体情况呢?”
“具体情况,就是,她为了你和颜汐之的事,在去办事的路上,出车祸了。”夏清浅的回答,看似回答了,却没有重心。苏夏年拧眉,“重点,我需要重点。”重点难道不该是唯唯为了她和颜汐之的事,具体指什么事?去外地办事?那是去哪个外地,要办什么事?车祸?是什么情况下,发生了怎样的车祸?肇事者呢?苏夏年想问的是这些,而夏清浅呢,和唯唯在同一所大学教书,说明她足够聪明,可聪明人在绕弯子。
“不知道。”夏清浅没好气,苏夏年转而问:“是唯唯不准你告诉我?”夏清浅的脸色顿时黯然一分。
“她肯定也告诉你,不要告诉我,她受伤的事。”苏夏年是如此笃定的语气,那个人是苏夏唯,在感情方面,她一直看不透苏夏唯,可其他事上,没人比她更了解苏夏唯。从小一起长大,可不是嘴上说说的,“你既然都告诉我了,她受伤了,就是已经违背她的初衷了,如果你不想我出卖你,那你就告诉我。”
“你!”夏清浅无语,“你很卑鄙诶,知不知道?”
“没办法,你们这群聪明人,老是仗着自己聪明,干智障的事。”苏夏年摊手,气得夏清浅瞪她一眼,“你说谁智障?”
“我我我,”苏夏年没有耐心了,“我是智障,可以了吗?夏大小姐,对我隐瞒唯唯的事,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当我乐意?”夏清浅扭身,背对着苏夏年,几步之遥,就是窗子,她走过去,苏夏年不得已也跟过去,说就说,整什么景,倒是赶紧说啊。苏夏年急性子,忍不住想要暴躁,“夏清浅,咱们别浪费时间,捞干的说,是谁的事儿,我找谁,”苏夏年语气一顿,故意问:“难不成,你是想让这事不了了之?”
夏清浅猛然转身,眸子里的愤怒,出乎苏夏年的意料,她冷着脸,用着苏夏年所陌生的阴狠声音说:“不了了之?想得美,我不管谁动了苏夏唯,我都要让她付出代价。”好嘛,我知道你们恩爱有加,所以可以告诉我了吗?苏夏年呼了一口气,“所以,说吧,此刻,我们是联盟,不是敌对。”
夏清浅半晌没了动静,似乎在酝酿,忽而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对方可能是个厉害角色,我现在有点眉目,但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个人做的,所以,我不想告诉你没有确定的事。”苏夏年心里忍着想要吐槽的念头,“那就把你想说的,能说的,告诉我。”总得告诉我一些什么。
夏清浅长叹一声,复杂心绪,似是难以言喻。读书人啊,脑子太好使,读书读傻了,有话就说,这半天,磨磨唧唧,一句干货都没说。
苏夏年都靠过去,打算站在夏清浅身边,好好聊一聊的时候,“你等会,我进去看看她。”夏清浅的担心,掩不住,苏夏年听得出来,也跟着进去了。
吊瓶太大个儿了,估计没几个小时下不来,夏清浅进来,是怕接尿袋满了。夏清浅先去看了吊瓶点滴的速度,苏夏年绕过去,看到了接尿袋,俯身就去弄,边问:“这个要丢掉吗?”
“不是。”夏清浅忙过去,“我来吧。”
“没事,我来。”苏夏年很自然的样子,连皱眉的表情都没有,让夏清浅愣了愣,从旁边扯过来一个新袋子,说:“倒进这里扔掉就行。”苏夏年嗯了一声,蹲在那闷头弄,夏清浅蹲下来,配合撑开袋子。
苏夏年角度没调整好,口儿开了,倒得猛了,液体直接洒在两人的手上。两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看对方,表情相近,苏夏年难得好语气:“抱歉哈。”夏清浅也是难得好脾气,“没事的。”
“我昨天还和护士说呢,”夏清浅开了话头,苏夏年嗯了一声,夏清浅继续说:“我说,我们家大朋友吊瓶打得太多了,每次换尿袋,除了药味没别的。”这倒是,苏夏年听着这话,莫名的心酸,苏夏唯昏迷不醒,无法进食,每天都是挂药水。
“你都没给我爸妈打电话,是怎么给她办理入院的?”苏夏年费解,“至少得有个亲人签字,才可能吧?”
“有人有权,有什么不可能?”夏清浅语气顿了一下,“再者,你不是她的亲人吗?”
“我当然是。”苏夏年郑重地说,“她可是我姐姐。”
“是啊,所以,接下来,如果需要手术的话,就需要你签字了。”夏清浅突然说,苏夏年一下子明了,“其实,你是为了这个才找我的。”
“是。”尿袋清空了,夏清浅缓缓站起身,“按理来说,医生说没有大碍,她该醒了,可人到现在都没有醒,而我认识的医生,要今天晚上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