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 都是表情凝重, 无论是苏夏年的医生，还是卷卷, 又或是颜汐之。卷卷的电话一直在响，是艾肯打过来的。早之前，艾肯就一直在找苏夏年, 电话始终被拒接, 打给卷卷，卷卷死活也不说。艾肯心里有火，也不得发泄, 但架不住时间长了，他好歹也是华夏的老板, 这公司要不要干了？是要倒闭吗？

“给我安静点！”颜汐之红着眼眶恶狠狠, 卷卷吓得手一抖，脑子不知怎么想的, 之前是让响铃响一段时间自动停止, 但这次，她直接按了拒接。

原牧白始终保持安静, 就站在不远处，她和颜汐之她们并不熟, 不过是碰巧遇见。苏夏年的电话，被原牧白定位了，从手机离身到关机，原牧白预感不好, 干脆带人直接过来。意外，碰见了徒步而来的颜汐之，如果不是原牧白好心停车，怕是颜汐之比预期的时间到的还要晚。

在来的路上，颜汐之一言不发，但原牧白看她表情冷淡，眼神凶狠的样子，好像是跟谁有深仇大恨。最后，还是原牧白主动提及了，“你是去找苏夏年吗？”颜汐之抬眼看，“你们也是？”

“是。”原牧白看她脸色潮红，像是很累，迟疑地说，“你好像很难受，晕车吗？”

颜汐之捂着嘴巴，干呕了一次，“不是。”是药剂量大了，还没有彻底过劲儿，或许是心有所挂牵，颜汐之做了噩梦，药劲儿没过中途就醒了，脑子猛然晃过神，她跑去洗手间抠喉咙，吐出了不少水儿。

“我知道，苏夏年对你很好。”原牧白说，“我想知道，你对她也很好吗？”原牧白想知道，颜汐之到底值不值得苏夏年如此。

“跟你无关。”颜汐之手捂着嘴巴，一阵干呕，“你有盘问我的功夫，不如一会到地方儿了，用在霍心瞳身上。”

霍心瞳么，是个大人物，或许她不能被称之为大人物，但是，她的家庭背景，绝对是位高权重了，“你……了解霍心瞳吗？”原牧白一直在暗中搜集关于霍心瞳的资料，可惜，效果甚微。这也在原牧白的预料之内，霍心瞳的家庭背景，自然是会把一切都藏的很好，“岂止是了解。”颜汐之咬牙切齿。

“方便的话……能跟我说说么？”

“不方便。”

“……”原牧白被噎了一下，这人，看着好像是恨霍心瞳，但怎么还袒护她？再度陷入沉默，颜汐之其实根本不是想要袒护谁，而是心里极度不安，无法思考，更无法正常交流，她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飞到苏夏年身边去，这个傻瓜，弄个安眠药，放那么多的量，想让她睡死吗？对于原牧白，颜汐之是无法相信的，她不会轻易交出霍心瞳的资料，一旦泄露出去，她必须得保证将人扳倒，否则，后患更无穷。

“这是我的电话，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聊聊，”原牧白把写有自己电话的纸条递过去，“你对我不信任也没关系，来日方长，慢慢你会明白，我和你都一样，都是为了苏夏年好。”颜汐之冷眼看她，没有说什么。原牧白什么都不说，只想套她的信息，颜汐之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此刻，颜汐之心里乱成麻，心里同时在想，要如何置人于死地。是的，她想霍心瞳死，说她恶毒也好，冷血也罢，看到衣衫不整的苏夏年时，颜汐之只剩下一个念头，她要宰了霍心瞳。只不过，她现在还需要留在这里，看着她的酥，等人好了，她不会放过霍心瞳。

霍心瞳，你的狗命且留几天，你以为进监狱就可以完事了？天涯海角，也要宰了你。

苏夏唯过来，夏清浅也跟着过来，颜汐之明显看出，夏清浅瘦了很多，她神色并不好。苏夏唯直奔颜汐之，“颜颜，苏苏呢？”

“在里面。”人还没有出来过，苏夏唯的眼睛红肿，可见是哭了很久，“是霍心瞳是吗？”

“是。”

“霍心瞳人呢？”想杀死霍心瞳的人，可不止一个，颜汐之摇了摇头，“唯唯，你不要想其他的了，就在这里等着苏苏醒过来吧。”原牧白见苏夏唯过来，她才过来，苏夏唯认出她，“你是牧青的妹妹？”

“恩，我姐姐刚刚还打电话问我你来了吗，你方便给她回个电话吗？”原牧白很诚恳，“她真的很担心你。”

“等苏苏醒了，我会给她打电话的。”苏夏唯过来了，也是束手无策。整整4个小时，苏夏年才被推出来，眼睛和额头位置都被包扎上了，医生舒了一口气，“真是差一点，就伤到眼睛了，眼角位置缝了八针。”

颜汐之拧眉，没言语，苏夏唯忙问，“还有别的地方伤到了吗？”人跟着往前走，夏清浅无声地停留在原地，没人注意到她。

当然有，医生边让助手往重症监护推人，边说，“右手手腕的肌腱严重撕裂，左手手腕的肌腱……”医生语气停顿，苏夏唯和颜汐之，还有跟在身后的原牧白和卷卷，都想到了，可能是不好的结果，医生清了一下嗓子，“左手手腕肌腱断裂了。”

颜汐之眉头皱得更深，双拳握紧，医生继续说，“肌腱断裂后，会出现功能活动障碍，某种意义来说，和骨折的性质是一样的。”苏夏唯心疼，全身都在疼，医生转了语气，“不过，也不代表，不会恢复到最初了，只是告诉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的，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肌腱断裂，恢复会很慢，”到了监护室门前，苏夏年被推进去，医生望了一眼身后的人，“我会给她安排药物和康复治疗，只要坚持，都会好起来的。”

医生关了门进去了，指导助手安顿好苏夏年，再次出来，“今晚，不建议你们进去看她，她刚手术完，实在是虚弱，让她好好休息一晚，会有专业的护士来护理的。”医生环顾一圈，“留两个人就够了，其他人都不要在这了，明早来换班吧。”

谁都不肯走，静静趴在玻璃上，往里面看，冰冷的机器，奇怪的符号，跳动着，表示床上的人生命体态特征。在这里，要保持绝对的安静，所以，尽管心里都有很多话，但谁也没说。站累了，也不愿去坐着，苏夏唯轻声说，“颜颜，你去休息吧，今晚我来守着。”

“不需要。”颜汐之目不转睛地望着里面的人，小小的一只，仿佛要被冰冷的机器给吞噬掉了，从没有觉得，人是如此的渺小和脆弱，“夏清浅都不在了，你不找找她么？”颜汐之头也不回地说，“我看她脸色不太好。”苏夏唯像是才意识到，她是和夏清浅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