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必紧张的。”
司徒婉婉见赫连杰很木讷、僵硬的站在一边,知道他因为自己刚才突然的表白弄慌了神,所以很理解的笑笑,然后对他说道:
“我刚才表白,只是为了让自己不留遗憾。”
“毕竟皇后娘娘也曾经跟我说过,我们两家人绝对不可能在感情上发生什么,虽然我并没有站在皇家的对立面,但是我也知道,我的特殊身份不可能与殿下有进一步的发展。”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不希望自己在感情方面留有遗憾,所以殿下并不需要如此紧张,即便是拒绝,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赫连杰原本还紧张的心情一下又跌回谷底,司徒婉婉提到的皇后的话犹如一记耳光,把他从刚才单纯的幻想中打醒。
是啊,即便是他愿意,家族也不会愿意。
赫连杰懊丧的垂下脑袋,原本在大哥和阿楉面前还能保持理智的,居然看到她又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我知道。”
赫连杰喃喃开口,声音小得阿楉几乎只能听见个‘我’字。
“所以我才讨厌这样。”
司徒婉婉有些受伤的看着赫连杰,原本还坚定的眼神突然陷入悲伤。
他说讨厌……
虽然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听见他用如此尖锐的词语,她的心,果然还是被刺痛了。
就算她再怎么假装没事,表情果然还是不能做到完全毫无波澜。
“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啊。”她略带些苦涩的说道,表情管理已经完全失控,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的样子。
阿楉扒拉着窗子,手指抠着窗棂几乎要把它抠出一个小坑来,嘴里碎碎念道:“这傻子说心里话怎么还能说这么大声,人家姑娘听见该怎么想。”
赫连珏站在她身后,有些好笑的看着阿楉气恼的样子,还真是如孩童一般,为这一点点小事就气急到如此。
但是想虽如此想着,他也很快看向外边自家老弟在感情问题上向来白痴,希望他能赶紧进化一下吧,否则羌国后继无人,可要把母后愁死了……
赫连杰从自己的世界中走出来,猛地低头看见司徒婉婉失落的眼神,回想了一下她刚才说的话,大力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真是榆木脑袋,怎么想着想着就说出来了!
“那个……”赫连杰犹犹豫豫的开口,伸出一只手想拍拍司徒婉婉的背安慰她一下,但终是止于半空,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刚才说的讨厌不是那个意思……”
司徒婉婉愣了一下,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一时间停在原处,“啪嗒”一下,掉出一颗豆大的泪珠,瞬间侵透她鹅黄的衣裙。
她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喜悦,只是匆匆撇过头去抹了两把眼泪,就看向赫连杰,急急问道:
“殿下说的,可是真的?”
赫连杰被她突然转头吓到,只能飞快的转开自己看她的目光,然后有些尴尬的看着走廊上的雕花,略有些羞涩的说道:
“当然,本殿下什么时候骗过人?”
“太好了……”
司徒婉婉听见肯定的回答,觉得世界突然一片清明,刚才心中掀起的波涛巨浪突然归于平静,反而还扬起了些许晶莹的浪花浇在她心上。
“可是也不代表我就会接受你。”赫连杰见她心情好转,也悄悄舒了口气,但还是正色告诉她最重要的这句话。
“没关系,只要殿下并不排斥我,这就足够了……”司徒婉婉状似不介意的说道。
阿楉在里面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交流互动,啧啧感叹,这司徒婉婉跟赫连杰确实还蛮般配的,一个固守家族规矩不愿意任性妄为,一个就愿意安静等待,从未想过离开。
确实是难得良缘啊……
“唉……”阿楉阖上窗,转身在原处坐下。
“怎么了?”赫连珏颇有兴味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家的规矩就不能稍稍改改吗?司徒婉婉虽然姓氏叫司徒,但是她却从未跟你们做过对,何必把规矩立得那么死板呢?”
阿楉很遗憾的说道。
“这是也是父皇立的誓言,并不是羌国的规矩。”
赫连珏也只好再度提起这最重要的一点,貌似她总觉得是他们国家的规矩出了问题,但是真的不是啊!
“父皇有一个毛病……”赫连珏说着,突然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周围出了赫连杰他们两个再没旁人,才关紧窗子坐到阿楉身边小声说道,“父皇什么都好,唯独喜欢绝对化自己的每一句话,简而言之,就是基本不会变通。”
“比如说?”
阿楉见他难得的吐槽自己的父皇,来了兴致,便靠在椅背上听他的下文。
“比如说父皇今夜随口提到,想在辰时喝到新鲜的热羊奶,那侍从若是没能及时到草原上收来羊奶热好送来,便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赫连珏随口举了个例子,不算很大,但是也能感受到赫连雄奇言出必行的作风,不过这些小事真要说起来,在华阳也是差不多的,当头头的谁给下属这么宽泛的规矩,不然以后你晚一会儿我晚一会儿,当皇帝的还如何御下。
所以她说:“这也倒罢了,当皇帝的在这方面总要严苛一些,毕竟他们的时间原本也紧一些。”
赫连珏看了阿楉一眼,知道她想到了谁,但是也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若只是这样我也不会说父皇过于死板了。”
“从我记事起,他不仅对侍从们的要求相当严苛,而且还从不食言。”
“以前这天下闹过一段时间的灾荒,从羌国到西境的东瀛,几乎全都处在颗粒无收的状态下。”
“那年初的时候,大家还不曾知道会经历这么一遭,连阿萨都没能预测到,所以父皇狠欣然的就答应了东瀛求粮的请求,却没想到,这事情才发生半月有余,羌国那些田地之中的所有作物都神秘枯萎,母后当时请求父皇回绝给东瀛粮草的事情,却被他一口拒绝,硬是从国库之中取用了部分运送到东瀛,要不是后来羌国的危难顺利度过,我猜母后都想跟父皇闹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