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将那一匣子零零碎碎的东西清点出来,一一给婧儿看,婧儿接过里头的小玩意儿,看到这些东西,脑海里便能浮现出一副美好幼年时光的画卷,只是这样的美好时光不属于她。
里头的东西,婧儿唯一玩过的便是风筝,姜骏给她的时只老鹰风筝,通体黑白羽毛,一双眼睛画的十分锐利,婧儿拿起来看,背面的竹骨里却噗噗啦啦掉了一封信出来。
是姜骏写给婧儿的,皇后让人打开给婧儿看,她也看了一眼,只见上头写道:
“这是我全副身家,皆拿来给你赔罪,只求你原谅我这回,日后我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
看来是短短几行,婧儿却仿佛听到了短短几句,中秋灯会时偶遇,他也说过“我巴不得带她回家,打开我的私房钱匣子任她挑拣”,如今看来,这不是空话,姜骏确实待她不错。
皇后面上也浮现了几丝揶揄笑意,孩子们大了,过不了几年她的坤仪宫就有冰人上门了吧,镇国公府的门第也尚算可以。
婧儿让人喊哥哥过来,把这匣子交给了他,“明儿你上学还是还给他吧,里头东西挺多,那些金稞子该是他攒了几年的压岁钱,还有几把寄名锁,怕是家里人去庙里给他求的,这怎好送人。”
金童气道:“这么点东西拿就拿了,堂堂国公府的小公子,还差这些么?”
说是这般说,翌日他上学时还是把匣子还回去了,姜骏有些不安,虽婧儿原谅了他,可不收他的东西,他心下总有愧疚,罢了罢了,日后再找好东西弥补她,这些零零碎碎的一大箱,她也不好收拾。
婧儿回宫后的第三日,郡公府便来了人看望她,郡公夫人带着大奶奶和三奶奶,三奶奶带着铮哥儿和妍姐儿,这回秋狝他们家没什么体面,没能跟着去,事后才听说婧儿受伤,便往宫里递了牌子,皇后准了,她们才能进来。
三奶奶一见到长女的凄惨模样便落了泪,不顾在场有许多人,便要去解婧儿的衣裳,“让娘看看,你伤成什么样了?”
婧儿已到了知羞的年纪,不愿在许多人面前宽衣,她常年不回家,与家人不够亲近,更不适她们的触碰,拢着袖口道好多了,三奶奶见她拘谨的模样,眼中泪意更甚,孩子不养在身边,到底是和疏远了。
金童也陪坐在室内,见此情景忙宽慰母亲祖母道:“婧儿已大好了,是我照顾不周,再没下回了,叫家中长辈担忧,是我们的罪过。”
郡公夫人揽了他起身,说话间满腔慈爱似要溢出来,“好孩子,出门在外最要紧的便是平安,切莫贪玩以身试险,我听说你在习武,学的如何?也这般艰险么?练武的时候有没有人在旁边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