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的信中提及了大公主的风波,向婧儿道明了原委。
大公主嫁给李玉麟后,过了一段省心的日子,李玉麟待她很好,和婚前没什么差别,大公主说不上多爱他,但也不讨厌,夫妻俩相敬如宾,常回宫里看望,出双入对的,在宫里一对父母看来,女儿真是没嫁错人。
大公主原也以为她没嫁错,日子就这样过着也还成,如果不是她和李玉麟去卫国公府给他的舅母拜寿听到了些风声,她永远都不知道,她的好姐姐曾经和她的丈夫有过一段情,有就有吧,为什么不告诉她?看着妹妹捡了她不要的男人当宝,她很得意是不是!
那日她去明家给明夫人拜寿,她不喜坐在夫人堆里应酬,便去寻她的堂姐毓嘉县主,也就是明家闭门养胎的大奶奶宇文妤,却在门外听到了堂姐和堂姐夫说话。
“没想到大公主嫁给了玉麟之后也很好,我原还担心他们合不来,当年玉麟对柔嘉郡主用情至深,柔嘉郡主和姜世子定亲后,他很是消沉了一段时日,险些耽搁了春闱,后来他求娶大公主,我还担心他是心中赌气刻意报复,如今看他们出双入对恩恩爱爱的,倒是我多虑了。”
宇文妤轻声说:“婧儿姐姐是很好,大家都喜欢她,玉女也很好的,只是和她不熟的人不容易发现,相处下来就知道她的好了,是个真性情的人,表弟会喜欢她也是常情啊。”
大公主在门外听到了这些,仅剩的一只手掌握成了拳,阴着张脸走了。她不是没怀疑过李玉麟娶她的动机,他们以前无往来,突然间对着她大献殷勤,她只当他是那些想攀龙附凤青云直上的人,既能真心对她好,帮扶他一些也无妨,可她万万没料到,李玉麟曾经和姐姐有过一段情,大家都知道,就她不知道,没一个人告诉她,他们都把她当傻子耍是不是!
她也确实是傻,李玉麟和明钰姜骏林长玉他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她比他们小了三四岁,小孩子的友谊,小了三四岁就差很多了,他们从来不爱带她玩儿,她小时候不懂眼色,死皮赖脸的跟着去了几回,后来母后看不下去了,为她寻了年龄相仿的玩伴,她才渐渐退出了他们的队伍。
现在想想,当初她退出去,他们怕是要放爆竹庆祝了,终于少了个烦人精搅屎棍。她以前对李玉麟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姜骏对姐姐很热络,各家长辈都看好他们,原来,她那个优秀完美的姐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裙下之臣呢?他们一群人一起玩到大,婧儿比林长玉更温柔,比婷姐儿更漂亮,一同玩耍的小男孩会喜欢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她怎么就没想到?
大公主心中堵着口气,忍住了没在卫国公夫人的寿宴上发作,寻了个身子不适的由头先回府了,一回府就直奔李玉麟的书房翻箱倒柜,女子的直觉使然,她觉着李玉麟的书房里一定有苗头的。
李玉麟的书房很整齐,桌案上摆了一些公文,她没理,她着重翻那些字画,画缸里插的,墙上挂的,都再平常不过,她目光到处巡视,看到有一口大箱子上了锁,让书房的洒扫下人来开锁,下人说他没钥匙,开不了,大公主便让人将锁撬了,大箱子打开来,里头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旧风筝,被烧过的鹅卵石子,断成三截的玉镯,断了线的珍珠项链,还有两串风铃,一串玉的一串金的,还有一幅画。
大公主把画打开来,画上画的是两个小孩子坐在紫藤花丛里玩耍,那是她很小时候的事情了,那个游戏她也参与过,只是她已然忘了这副场景,看着这副画,她猜这画上两人就是李玉麟和婧儿小时候,但她没有证据。
紫藤……她想到了浣翠居里精心修理养护的那架紫藤花桥,郡主府也有一架,国公府的寄云堂也有一架,她那个清雅至极的姐姐,不爱浓香艳色的花朵,只爱这些零星不起眼的小花小草,她以前也是欣赏态度居多,觉着是怎样玲珑心肝的女子,才能将这般野生野长的小花小草打理得这般精致,她这样的俗人,也只能种满园的牡丹海棠欣赏一二了。
大公主把这个箱子拿走了,敲打了书房的下人不要声张,等李玉麟什么时候发现了,自然会来问她。
李玉麟没在国公府多呆,听闻大公主身子不舒坦,他拜完了寿,连酒席都没吃便赶回来了,一回府便直奔明珠馆,见大公主坐在窗边,上前执住她的手,问她:“哪里不舒坦?可传太医来看了么?是不是近来换季,你不太适应?”
好一副深情郎君的面孔,当初就是这副模样骗到了她,也骗过了父皇母后,让他们以为他是良人。
“无甚大碍,就是那儿人多气闷,我有些喘不过气了,便先回来,你怎么也回来了,你不是常说舅母待你如亲子,她的寿宴,你怎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