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用行动证明了何谓损友,晚饭时在饭桌上缠她爹,明日放烨哥儿出去玩一天吧,他太累了,都许久没放松过了,要劳逸结合嘛。
姜骥看向低头扒饭的烨哥儿,问他:“你也是这么想的?”
烨哥儿一向怵姑父,低着头都知道姑父是在问他,姑父只有对姑母和朝阳说话时会带几分柔情,和其他人说话都甚是冷酷,他不敢看姑父,眼睛四下乱瞟,有些结巴道:“我……也不是非去不可,就是……”
朝阳心骂他没出息,这是她爹,又不是他爹,他这么怵干嘛?赶紧打断他,“哎呀,爹您看他呀,天天被你们逼着上进,不是读书就是练武,一刻也不能放松,这人都变得呆滞了,以前多灵活的孩子啊,把他教呆了,舅舅要找你的。”
婧儿白她一眼:“烨哥儿这是乖巧听话,都像你这么浑还得了?你别把你表哥带坏了,你舅母才要找我呢!”
“不会不会,他这么懂事,哪能被我带坏呀,说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都是屁话,濯姐儿她们跟我玩了这么多年,她们黑了吗?我跟着柳姐姐周姐姐她们读了这么多年书,我赤了吗?我和馨如她们玩的来,那是臭味相投,烨哥儿是好孩子,好孩子是带不坏的。”
婧儿气得想拿筷子敲打:“既知道自己是块墨,就不能洗洗?还这么理所应当的黑下去!”
“墨本来就是黑的嘛,怎么洗啊,墨与朱应是并列存在的,而非对立,谁说黑的就不好,红的就好了?”
“你这是诡辩,一肚子花花肠子,能不能用到正途上!你……”
母女俩每日都要打几句嘴仗,婧儿眼角的几条细纹得有大半是被朝阳气出来的,姜骥每回都在妻女之间和稀泥,婧儿坐着顺了几口气,带气吃饭伤身。
“烨哥儿,你老实告诉姑母,你想去吗?你也确实太累了些,想出去放放风也无可厚非,不过我要安排人跟着你,你父母把你交给我们,若出了事情我们不好交代的,你可以先出去玩,回家后要和你父母打个招呼,可不能像朝阳一样瞒骗家里。”
朝阳皱皱鼻子,看向烨哥儿,烨哥儿对姑母很亲近,便如实说了:“我想去。”
婧儿笑笑,让他尽管去,但要注意安全,不能甩开护卫去涉险,又再叮嘱了朝阳几句,去安生些的地方,天晚了就回来,似以前那般在山上过夜的事情是断然不能再有了。
表兄妹俩都老实答应,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计谋得逞的喜悦。
兄妹俩吃完晚饭后别各自遁走了,婧儿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笑得甚是欣慰,姜骥问她:“真打算招烨哥儿做女婿吗?”
婧儿道:“我觉着他们这样也很好,如果能一直这样快活,对朝阳来说,也是个好归宿,烨哥儿不必上进,有兄长罩着,他可以每日都和朝阳一起玩耍,两个人能游遍大江南北,比咱们还快活。”
姜骥低声问她:“如果太子不能罩着他了呢?”
婧儿心下一抽,“怎么会呢?我瞧着燿哥儿稳的很。”
姜骥拍拍婧儿的肩膀,如今金童正当盛年,离燿哥儿登基还有十几二十年,日子太长变数太多,从古至今有几个皇帝是嫡长子立储登基的,燿哥儿越是起点高,就越是危险,便是他日后真的登基为帝了,待烨哥儿是否一如从前也难说,毕竟和一国之君长的一模一样,还是同等血脉的孪生弟弟,是很令君王忌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