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好了嫁阿广,舅舅不同意,娘又被策反了,这下又得重新找人,找谁呢,不认识的人她怎么嫁。
皇帝看朝阳每日呆在宫中无聊,让烨哥儿带她出去转转,近日同文馆很是热闹啊,秋闱过后,榜上有名的举子都留在京中准备明年的春闱,同文馆日日文会诗会不断,大儒讲经他们要去聆听,大儒也不是日日都讲,没人讲经的日子,他们自己也喜欢泡在里头,一些年轻人尤其喜欢附庸风雅斗才争华,烨哥儿和朝阳都是不太爱读书的人,很少去同文馆,这会儿被皇帝揪着去,兄妹俩便坐马车出宫了,捎上了一个泠姐儿,她喜欢读书,也憧憬去同文馆接受书香墨韵的熏陶,朝阳便带上她了。
兄妹三个到了同文馆便寻了个雅间儿坐着,隔着纱帘看底下大堂里文人相争,里头有许多是京中子弟,朝阳见过但叫不上名号,若说特别出挑的,也有,那一身青衣代表京中举子的站在前排的如玉公子便是最引人注目的。
宇文炼初秋时挨了顿打,朝阳没敢去看他,一个是因为洗脱了郭广觉着有些对不起他,另一个是她不忍看芝兰玉树的炼哥儿被打成个猪头是何等模样,虽然这块美玉不属于她,她还是有爱惜之心,暴殄天物的事情她做不来。
朝阳一度以为宇文炼受了伤恐怕要错过秋闱了,他却硬扛着抱病入场,原本考生若身有残缺是不能入场的,似他这般身上带走明显伤处自然也不能入场,皇帝网开一面,特许他参考,他倒也争气,保持在前一百名之内,榜上有他一席之地,明年春闱也有他的名额。
许多人为他不平,说他带伤入场尚能如此优秀,若是全须全尾的去,只怕解元都要换人了。朝阳不知宇文炼真才实学如何,总觉着这种言论有吹嘘之嫌。
吹不吹嘘的她也不管,但是宇文炼在一众举子中确实风采卓然,朝阳如今看着倒没什么波澜了,但其他人也被他衬得黯淡无光,她还能看中哪个。
烨哥儿安慰她道:“没有就没有,江南多才子,等明年开春全国举子都进京了,你再挑,乔姑父就是金陵才子,听说金陵像他这样的才子满地都是,到时你好好挑。”
朝阳白了他一眼,她在南方呆过,要是乔卿云这样的美男子满地都是,她怎么会小时候一见了宇文炼就不撒手呢?宇文炼比他爹还差些呢。
泠姐儿在一旁含笑听着,看了眼大堂里光华熠熠的炼表哥,心道表姐若喜欢,把他抢过来就是了,他定亲的那家怎么能和表姐比,该是表姐没那么喜欢吧。那她呢,过几年她也要定亲,她可没有父母舅舅为她费心挑选,恐怕随便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便将她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