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卑职觉得,还是不妥,既然要掩人耳目,那一家人便也不能留。你出现在那里的事情若是被人察觉,那后果……”
安置好后,越想越觉得不对,他也顾不得其他,便是径自道,只要爷准允,现在赶回去,将那一家人处置了,还来得及。
被他称作“爷”的人,正就着火光和月色轻轻擦拭着手里的长剑,那把剑已经被他擦得锃亮。闻言,他眉眼一抬,手中长剑在他手中发出一声寂响的空鸣,他挽了一个剑花,“铿”一声,反手便将长剑送回了鞘中。
转过头来,月光下,一张脸轮廓分明,一双眉眼,恍若刀雕斧凿,眼中的光,坚定而矍铄,不是谢璇已经两年未见的齐慎又是谁?
只是,如今的齐慎又与两年之前,有了许多不同。只能说,人的身份地位不同了,身上的气度自然而然就会不同。如今的齐慎只是站着,那么看你一眼,不发一言,也能让你从骨子里生出畏惧来。
他面前那个人便是在他的目光盯视下,不由自主地将头又往下垂了两分。
齐慎才觉得够了似的,缓缓收回逼视的目光,语调淡淡道,“彭威!今回,我原本并不想将你带上,你可知为何?”
被称作彭威的人略一沉吟,这才道,“卑职不知爷要往何处去,又要做什么事,只是,想必是极为要紧之事,卑职一向不如严睿得爷的看重,爷不想带上卑职,卑职也能够明白。”
齐慎听罢,却是低低笑了两声,“你这话里,好似有些怨气呐!”
彭威神色一凛,“卑职不敢。”
“你总觉得你不受重用,可曾想过,是为了什么?”齐慎收了笑,似是闲谈一般,可语调却有些幽冷,“你的身手与能力,都在严睿之上,唯独有一条,你不如他。”
彭威蹙了蹙眉心,眉眼间尽显疑惑,他心中一直不服,总觉得严睿处处不如他,如何便得了爷的信重?他的身手和能力自然都在严睿之上,可爷却说,他有不如严睿之处?如何让他不疑惑?而且,听爷的意思,他不如严睿的这一条,还是顶顶重要的?
“想知道?”齐慎半点儿不意外彭威会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
彭威忙拱手,恭声道,“请爷指教。”
齐慎却是脸色一沉,双目如冰,冷凛道,“那就是严睿从来不会质疑我的任何决定,直管执行。”
彭威浑身一个激灵,慌忙跪下道,“卑职知错。”脸色却已是发白。
齐慎轻哼一声,半耷拉着眼皮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的头顶,“知错能改,便是好事。今回,我还是决定将你带上,便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彭威,你可莫要让我失望才是。”
彭威连忙神色一整,头又往下垂了两分道,“爷请放心,卑职定时时警醒自己,决不再犯。”
看着彭威战战兢兢地走了,齐慎黑眸一眯,淡淡道,“出来吧!还没有听够?”
他身后的暗处,一道身影缓缓踱了出来,吊儿郎当地笑道,“爷!我可不是有意偷听的,实在恰恰好听见爷在夸我,我这不是不好意思么?只得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