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定国公府已是平反,岳丈被追封为忠武王,岳母成了王妃,你若是回去,跑不脱一个郡主之位,就算没有……那也可以做回你的国公府千金。”齐慎轻声道,只嗓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紧绷。
谢鸾因望着他,目中幽深,倏忽笑道,“就是我二哥和晔儿都未必回去,何况是我?你忘了,谢家的谢璇,已是死了。”
齐慎望着她,张了张嘴,讷讷难言。
谢鸾因却好似全然不知一般,抬手挽了他的胳膊道,“看这样子,皇帝的退位诏书怕是不久也就要下来了吧?”罪己诏已下,退位诏书还远吗?
只怕,李雍极力促成此事,也不只是为了她,为了谢家,也存了拉拢齐慎的心思,另外,便是存了私心,想着早日名正言顺吧!
齐慎点了点头,“估『摸』着,得等到年后吧!”
已近年关,就是朝廷也要封印闭衙的,这样的大事,自然不可能放在年前仓促而就。
谢鸾因颔首,“也是。”
可有些人,却是等不及,小年夜,齐慎收到了传书,来自江南。
却是逃往江南的太子拉起了亲君侧的大旗,直指豫王乃是『乱』臣贼子,『逼』父夺位,还欲戕害兄长,洪绪帝之所以中风,便是被他所害,实在大逆不道。
他乃是洪绪帝亲立储君,正宫嫡出,既承天责,便要拨『乱』反正,匡扶社稷。
长江以南诸地已尽归太子旗下,为他马首是瞻。
那一张檄文传遍大周。
朝廷亦颁发旨意,言太子忤逆不孝,特废除其东宫之位。
太子于江南,拒不受旨,言洪绪帝已口不能言,如何颁召?
所谓旨意,不过是豫王代行,假传圣旨罢了。
双方这场口水战,直打到年坎儿,这才算得暂且休兵,但也只是暂且罢了。
无论如何,就算年后,豫王承继大位,江南之地,太子也绝对不会拱手相让。
划河为界,分而治之,已成定局。
这大周,看似泱泱大国,实则已是割裂成了几部分。
还有远遁辽东的宁王……
除非李雍有开国太祖之才,否则,这满目疮痍的大周接到手里,要俯拾河山,未必就是易事。
谢鸾因倒不是为了李雍担心,只是……这分裂,往往就是『乱』世的开始。
之前,还未有京城之『乱』时,便已现『乱』象,如今,只怕就要更『乱』了。谢鸾因只是可怜那些平民百姓,『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端得是可悲可叹!
无奈的是,他们天家的烂事,偏偏却要天下百姓来为之买单。
因着这些种种,这个年,他们过得是异常的低调。
边关又才经了战祸,倒是很是太平。
以齐慎养伤为由,推却了一切的应酬,只与家里人聚在了一处,谢鸾因觉得格外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