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富海这话是笑着说的,没想着,卸下了戎装,这位严大人少了些肃杀之气不说,根本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
谢鸾因有些受宠若惊,张了张嘴,还不及言语。
边齐慎便已是笑道,“严睿这些年跟着我,一直未能在您二老跟前尽孝,如今又被我派了出去,我不在也罢了,我既在,自然要代他尽孝。要我说,你们等到明日过了节再回去,也可以好好说说话不是?”
谢鸾因听得惊住,严睿?
一双杏眼瞠圆,望了望严富海,再望了望严夫人。
难怪会觉得这二位面善了,可不是么?严睿身有这两人的影子。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一个水师总督,一方大员,却将自己的儿子,放在了别人身边做侍卫。
谢鸾因呼吸一窒,望向齐慎时,脸『色』微乎其微地变了。
之后,齐慎又和严富海说了什么,她一概没有听见,只是觉得耳嗡嗡作响,好似明白了什么,也好似什么都没明白。
一只温暖的手,将她微凉的手,握住。
她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连指尖也泛了僵。
顺着握住她的那只手,她缓缓抬起头来,便瞧见了一张泛笑的脸,慈爱地看了一眼,接着便是转向齐慎,嗔怪道,“看把你媳『妇』儿吓得。来信不是说,是你放在心尖儿,千方百计娶了回来的?怎么?难不成,你还没有告诉她?”
齐慎此时也望着她,眼眸如星,眸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嘴角含着笑,偏生却带着两分可恶,“自是要告诉她的,不过,说好了有个条件,她没有达成,我便也只得欠着了。”
那语调,很有两分遗憾。
谢鸾因眉心一攒,若不是还有旁人在,她现下扑过去捶他一通。
“你呀!倒跟小时一样促狭的『性』子,可却不能欺负了你媳『妇』儿。”严夫人说着,扭头笑望谢鸾因道,“别怕!他若敢欺负你,回头,你告诉婶娘,婶娘跟他小时候调皮时一样,狠揍他一顿屁股,看他敢还是不敢。”
严夫人说得狠,可却也透着难言的亲密。
揍屁股?谢鸾因挑眉,杏眼闪闪,望向齐慎。
后者神『色』却很是尴尬,“婶娘……”
“好了,别站这儿的,先进去吧!”严富海咳咳了两声,转身,负手便是往里踱去,竟也不需要齐慎引路了。
而严夫人携了谢鸾因的手,跟着往里走,也是轻车熟路的样子,“你们这宅子,还是我挑的,怎么样?可合心意?那时,略商来信说,最好寻间有桂花树的,也是赶巧儿,这林家人因着倭患,变卖产业,要搬到江西去,我又恰恰知道他家这宅子,那主院里,刚好有一株四十年的桂花树,便来细看了一回,一眼便相了,磨缠了许久,这价钱倒没有省下多少,但若是合了你们的心意,那便也没有白费我一番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