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记得,你幼时也是一只皮猴。夏日时,悄悄跳到你家荷花池里去泅水,冬日里,又撺掇着你几位兄长,带着你往城外去嬉冰。我还真没有见过。这满京城有哪家的贵门女子如同你这般大胆顽皮的,如今听来,你家哥儿倒是随你。”
听她说着这些话,谢鸾因心里的防备,到底又软和了一些。
“这么说来,还真是。你家瑞哥儿这般乖巧,却也是随了你的,你自来文静。”
“真是可惜。若是他们也能同我们一般,一处长大,只怕,也能如我们那般,情谊非常吧?”曹芊芊似感叹一般道。
却是引得谢鸾因蹙了蹙眉,心中本是软和了些的防备,又倏然抬了头,转头望向曹芊芊。
后者却在她这已显锐利的盯视下,笑了起来,“你别这么敏感!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么随口一说罢了。我也知道,这大抵只能是我的奢望了。若不能以我所想的那般相见,我倒宁愿他们永不相见。”
后面这一句话里,已隐隐透出两分悲凉来。
谢鸾因微怔,往她看去时,她却已经低下头去,从炕桌下,取了个不小的匣子出来,木是好木,做工也是精致,递给谢鸾因道,“这些东西,是我给你家孩儿备下的,都是些小玩意儿,有时给瑞哥儿备下时,便也想起你家的孩儿,便多备了一份,一并存了起来。待你回去时,带给他,也算得我这从未谋面的姨母对他的一点儿心意,你不要嫌弃便是。”
谢鸾因杏眼轻闪,不语。
她进宫来,倒是没有给瑞哥儿带什么。
一来,齐慎如今的身份敏感着,带什么,若是一个不慎,那可会酿出大祸来,她必须事事谨慎。
二来,她和曹芊芊的关系,早已不比以往,曹芊芊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必然是爱惜如眼珠子,她可不敢随意给他什么。
曹芊芊却偏给她家寿哥儿备了这么一匣子的东西,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但谢鸾因略一沉『吟』之后,还是从善如流地收下了。
“如此,我便替寿哥儿收下了,也替他谢过皇后姨母的挂念。”
谢鸾因说完这一句话,便是瞄着曹芊芊的神『色』,果然瞧见她很是欢喜的模样,谢鸾因便是垂下了杏眼。
在凤栖宫中用过了午膳,又与曹芊芊闲话了一番,倒也没有什么,俱是些『妇』人家的谈话,并没什么营养,却也无关大局。
顺道陪着瑞哥儿玩了一会儿。
寿哥儿如瑞哥儿这般大时,谢鸾因也常陪着他玩儿,因而,一些小游戏,还真是信手拈来,偏偏,于瑞哥儿却是极为新奇的玩意儿,他倒也是个聪明的,学一会儿,便也会了。
与谢鸾因玩儿得兴高采烈的,不一会儿,便亲热得一口一个“姨母”的,小脸都是红扑扑的。
这一玩儿,便是过了他平日里午睡的时辰。
直到他再也撑不住了,歪在曹芊芊怀里,便睡了过去,曹芊芊倒也没有让人来抱走他,只是就将他安置在了炕上,望着他的睡颜,眼神,几乎要滴出水来。
谢鸾因见状,便也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