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道:“能不能顺便麻烦你家夫郎为我找件旧衣裳换上,我这衣服实在是脏污得很。等我见了家人,一定多还你几件新的云锦袍!”
云锦?那可是偶尔听说、还没见过的上等布料!孙财立即笑着假客气道:“这还不是小事一桩,说什么还不还的!既然这样,那就让我夫郎回去为你开门,你去毛房时,正好他给你找衣裳,我这大老粗也不知他把衣裳放在哪里了,就算回去也找不到,索性你俩快去快回,我也正好把牛车稍稍往前赶赶,免得挡人不能走路。”
楚晗等的就是这话,便忙对她夫郎说有劳了。
两人下了牛车,楚晗往回走时还捂着肚子带着小跑,一副腹痛便急的样子,孙财并未生疑,还追喊了一句让她夫郎拿她最好的衣裳给贵人穿。
进了院,楚晗进毛房小解并多蹲了一会儿,但也没敢蹲太久,怕对计划不利。
出来时那男子正好拿着衣服要走出里屋房门,楚晗径直进去并立即接过衣服道谢:“有劳恩夫了!为了节省时间,我就在这屋里换衣可好?”
那男子也不过才二十多岁,见她微笑看着自己,立即红了脸,有些羞怯地低着头走出去避嫌。
楚晗的美人计得逞,赶紧进屋关门,将腰带解开,再把稍显有些肥大的衣裳直接套在身上,系上原来的腰带,又快速将木笼子打开,把乌龟塞入袖中,低声道:“先委屈一下。”
乌龟有重量,袖子有些下坠,楚晗便将里面的袖口扎紧,然后手臂下垂,再不屈起。那乌龟是灵物,身子被袖口兜住之时,四只小爪还用力吸附在楚晗的小臂皮肤上。
一人一龟配合默契,没什么破绽可露。被美人计迷得有些害羞的男子,脑中完全忘了屋中有龟的事,更想不起来怀疑那绝色女子的用心而去看一眼。那件衣服虽说是妻主最好的衣服,也是唯一的一件广袖长袍,可穿在她身上,却比穿在妻主身上显得好看多了!
为了不让那孙财起疑心,楚晗并未等他锁好门后再同行,而是先走一步。
孙财远远便看到她疾步而行,自家夫郎在后面一路小跑,楚晗看到她后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实在是太想早点见到家人了,所以走得有点急,没有多等尊夫!”
孙财连忙笑说没事没事,心道我比你还急呢!
孙家夫郎上了牛车,孙财见他脸色微红,也当是刚才小跑时热的。
牛车再次走起,所经之处,只要遇到本村人或附近的外村人,没有一个不热情跟孙财打招呼的,但令楚晗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叫孙财神算,而且打招呼的热情之中,还带着恭敬神色。好奇之下,她便问了出来。
孙财哈哈一笑道:“我可是开了天眼的人,算命那是一算一个准,所以大家都很尊敬我。”
楚晗惊讶道:“真的啊?”
“那可不!”孙财有些得意,“开始我这么说时,村里的人也像你一样不信我,可自从李寡夫被我算出七日后遭难、结果七日后他真的遭难后,她们见我算得分毫不差,才都信了我,争破了头让我算,连外村的人都赶来找我算命。贵人你来我家,其实我也是早就算到了的,所以我家夫郎睡觉时才没有脱衣服,我们就等着贵人大驾呢!”
“那你可还真神!”楚晗立即奉承道,“居然能算得这么准,真是太神了!”
孙财哈哈大笑,这时,楚晗的脑中却响起了一道声音:“别听她胡说,她给人算命时说的话,都是我告诉她的!”
楚晗惊讶地看看四周,除了前面赶车的孙财,就是同坐在牛车上的孙家夫郎,再无别人。
为了避嫌,孙财夫郎本是背靠着妻主而坐的,见楚晗回头瞧过来,竟是嫣然一笑。
楚晗只好朝他淡淡地点点头,又转回来看向路面,那个很年少的声音接着道:“不要找了,我就在你的袖子里。”
她这才知道是乌龟在说话,连忙看向屈肘放在腿上的袖笼。
袖中的乌龟继续传音道:“其实,这耕妇以前并不坏,就是家里穷了些,便成天想着怎么赚钱,可她又没什么赚钱的真本事。那天也是巧了,晚上下了一整夜的雨,河水大涨,把我给冲到了田埂上翻了身,孙财看见我后便想把我拿去卖钱,我知晓她的心思,便求她不要那么做,说如果她能放了我,我可以帮她赚钱。她见我开口说话,甚为惊奇。我就告诉她我在这里生活了百年之久,知道西村头那棵槐树下有银两,她去寻便能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