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声音和一团黑雾,真正的鬼体,普通人是看不见的。
楚晗想也能想到,虽然是听到众多声音向黑巫扑来,但肯定是一群婴魂,便提起黑巫的后衣领快速掠开的同时大声道:“暂时不要杀她,否则村民的灵魂你们就永远也找不到了!”
怨魂的声音戛然而止,楚晗连忙接着道:“先让圣宫特使听听事情的真实经过,了解情况才能还你们公道。”
一个男子发出幽幽叹息:“先忍耐一下,我可怜的孩子们!”
南宫玖道:“你们等了这么久,也不必急于这一时,给我点问案时间,圣子殿下和最高祭司大人定会将沉冤之案昭雪。”
在男鬼的召唤和南宫玖的安抚下,婴魂们退回了尸坑,楚晗再次将黑巫“扑嗵”一声摁跪在地:“我也没有太多的耐心,快说吧,否则你将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并不对是对所有的死人都表示同情,但只要涉及到婴幼儿,她就无法不愤怒,比如滚刀门拿孕夫祭祀。
如今千羽又怀着她的孩子,使她对杀害婴儿的事更加无法容忍,所以手便有些重。
黑巫的双膝生疼,尤其是右膝,正好跪在了一颗小石子上,磕得她龇牙咧嘴,痛得直吸气。
可即便如此,她仍然死鸭子嘴硬:“刘家夫郎,你的死真不能怪到我头上,全村人都说你是暗蛊公,让你晒草蛊,谁知道你会熬不过去?至于这些孩子,更与我无关啊,是村长带村民们一起拿定的主意,是他们的亲娘亲爹自己点的头,我一个扎纸人的妇婆子,可什么都没干啦!”
楚晗踢了她一脚:“先别忙着跳出来把自己摘干净,说事儿!”
她的脚尖施了力,黑巫感觉自己的腰间骨都快被她踢断了,哀嚎道:“我已经说了啊!村里人常有人生病啥的,后来互相串门子一说,发现倒霉的人都跟刘家夫郎接触过,便一致认为他是害人的暗蛊公,是他搞的鬼,便找村长要求晒草蛊,村长同意了。结果三天后刘家夫郎死在了晒蛊场上。”
南宫玖道:“刘家夫郎,当时你可有辩解的机会?”
男鬼道:“我辩解,我哀求,可除了包家夫郎,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一个人肯放过我和我的孩儿。我一个普通男子,又怀着身孕,满身心都是要做爹爹的幸福和喜悦,怎么会害人害己地给人下蛊?再说我也根本不懂养蛊啊!可怜我腹中胎儿,还没出生,就随爹爹一起冤屈枉死,呜呜……”
“当时你的妻主在哪里?她为什么不保护你?”
“这是我和妻主的第一胎,妻主因为要做娘亲了,也特别高兴,虽然家里穷,可却想着法儿地给我找好吃的。为了给我补养身子,妻主经常上山采珍菇、打野味,那天她正好不在家,等我死了之后,呜呜……才知道妻主从山上失足摔下,再也回不来了!呜呜……如今我们妻夫俩连死了都不能在一起,呜呜……”
黑巫叹气:“你说你不是,可人们都说你是,而且说你爹从前就是蛊公,传给你是必然的。”
男鬼道:“你们就是欺我是从外村嫁来的,欺我娘爹不在人世,欺负我家穷苦,又嫉妒我妻主对我疼爱呵护,所以才如此诬陷于我!特使大人,您可一定要为草民作主!”
“你身为鬼魂后不愿走黄泉路,是想报复所有的村民?想有朝一日沉冤昭雪?”
“是。我和我的孩儿死得太冤了!”
“那这些婴孩尸骨又是怎么回事?”
楚晗照黑巫屁股上踢了一脚:“你先说!”
黑巫疼得嗷嗷叫:“我先说就我先说,你别老是踢我啊姑奶奶!”
楚晗再踢一脚:“别废话!”
“好好,我说,我说!”黑巫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中灵高阶的脚哪能随便踢人啊,她都快被踢死了,“那些婴儿和孩童,是因为受到了诅咒,若是不杀,会给全村人带来灾难的!”
噫噫噫……呜呜呜……
婴魂们的抗议和哭泣声又起,楚晗“啪”的一巴掌甩在黑巫脸上:“再胡说八道我就搧死你!”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黑巫挨了三脚都在忍气吞声,这会儿脸上感到火辣辣的疼,便一挺身想站起来:“你爹的,我好歹也是个女人,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