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游回来不久,便又独自走了。陆陆续续各自分散离开的,还有留在顺风城部分客栈的二十名武者。
而就在她离开的当天下午,松瑾和蔡姿竟然齐齐瘫痪了!
不仅瘫,而且连话都说不了!
没有人知道她们跟在陈望博身后跟得好好的,怎么就忽然瘫倒在地、再也不能言不能动了。
城里的医师请来一个又一个,却都摇头说无能为力,没有人能查出两人突然发病的原因。可奇怪的是,她们虽然查不出病因,却都能断定二人恐怕一辈子都要瘫在床上,再也做不了任何事!
瘫在大街上的松瑾和蔡姿,就像被下了死亡通知书一般,面如死灰。
『潮』湿的路面紧贴着她们的后背,寒气浸人,冰冷刺骨~~楚氏集团的三十名武者清扫一天中心大道上的厚雪后就收队走了,其它街道上的雪虽然也被商家清理,但并未像楚氏集团那样把雪运到城外,所以街边便有了许多人工雪堆,地面也一直湿漉漉的,毕竟风雪虽然停了,却还没有出太阳。
看热闹嘛,人之天『性』,这两人毫无预兆地瘫倒在巡查的路上,陈望博又请来不少医师就地诊治,自然会引起路人围观,且越来越多,外围挤不进来的,就一边使劲从肩膀和脑袋缝里伸长脖颈,一边问前面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众多围观的百姓,何郓忽然对紧皱眉头的陈望博压低声音道:“队长,您说,会不会是因为她们背信弃义叛了主,才……”
她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被无数人听到,认识她的人都摇头暗笑,心道这屠『妇』虽然幸运,可那在菜市场嚷了十几年的大嗓门怕是再也改不掉了,说个悄悄话都压不住声。
不过,她的话却猛然提醒了众人:可不是么,这两人,原本是跟着楚少主的!松瑾的命是楚少主保下来的,而蔡姿,听说去应聘时诚意十足,若不是楚少主拦着,他连血誓都发了!啧啧,这才多久啊,居然就叛变了,恐怕真是如屠『妇』所说,老天看不过眼,让她们俩遭顿天谴呢,不然好好的人,咋就能说瘫就瘫呢?!
听着众人的低声议论,陈望博双眉紧锁,没说话。
何郓见她没出声训斥或反对啥的,便又道:“队长,如果真是这样,那咱们不如把人送还给楚少主,没准儿就突然好了呢!”
松瑾和蔡姿闻言,脸上现出惊慌,可没有人理睬她们的面部反应。
似乎将何郓的话听了进去,陈望博『摸』着下巴思索考虑着,何郓见了,又道:“再说了,楚少主既然能将重伤快死的摊主救活,说明还是有些本事的,让她们回去,兴许还有一丝治愈的希望,只要人回到楚家,楚少主总不会不管。”
对松瑾来说,她宁愿瘫在府中自生自灭,也不愿再回楚氏。
可当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队长时,陈望博却叹息道:“你们二人也别怪本队,毕竟衙门不养闲人。再说,你们的『性』命要比面子重要吧?本队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起码能给你们找条活路。”
说完,她不待两人做出求情或反对的表情,便扭头不再看她们,而是直接吩咐何郓道:“本队和楚少主之间曾经发生过一点误会,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本队要亲自招募几个新队员。”
“是!队长!”何郓大声道,待陈望博转身走后,便扯开喉咙吆喝着就地请了几个本城壮『妇』,将松、蔡二人抬到楚府门口。
楚府大门紧闭,何郓喊了半天,才出来一个守门的,她听完对方的简略来意后,只斜眼瞟了下被放在地上的两人,便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们少主带无忧公子出去玩了,不在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过,这种不知恩义为何物的白眼狼,我们楚府是不会再要的,赶紧把这两条又瘫又哑的死狗弄走,别放在门口当垃圾碍事!”
说罢就“咣当”一声使劲关上门,任凭何郓怎么喊怎么说,都不再开,仿佛人已经走了、根本就不再睬她这茬儿!
在众目睽睽下失了面子的何郓,用手指怒点着地上的两人骂道:“你说你们两个废物能干啥?哪儿哪儿都干不长!人家楚少主好心收留你们,你们不知恩图报地好好干,却一心做美梦要当官差,死皮赖脸地跪在地上磕头求我们队长收下你们。现在倒好,你们活该遭了天谴不说,还害我们队长担那不好的名声,更连累老娘在这儿喝风吃闭门羹!”
在气闷和怒火之下,她那大嗓门嚷得何止让跟来看热闹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简直是半条街的人都能听见,就差伸腿踹二人两脚了!
将那口不能言、肢不能动的两人骂了一顿,她才又开口请人,想让她们帮忙再把人抬到松府和蔡府,从此以后会不会死,能不能活,都不管了。
可这回,对于这衙门丢弃不要、楚府也不回收的叛变废物,没人肯管了,谁也不愿因此而凭白得罪楚少主。
看众人毫不给面子,何郓的脸『色』更加难看,人群中却在这时还有声音道:“这两个倒霉鬼,在短短时间里,从少主、少公子变成没钱没势的孤家寡人不说,还无缘无故地瘫了身子哑了口,显然就是招了小鬼儿霉运缠身,怕是谁碰谁沾谁倒霉。”
她这么一说,刚才帮忙抬人过来的四个壮『妇』就立刻感到晦气,连连朝手心吐口水再往鞋底板上擦,擦完又使劲跺跺脚,边跺脚边大骂,好把沾到的晦气霉鬼弄掉骂走。
躺在地上看清所有人态度的松瑾和蔡姿,绝望地闭上眼睛,再不奢求自己能得到善待。
就在这时,外围忽然有人惊呼:“楚少主回来了!”
这一嗓子下来,围观之人便立刻往两边墙根的地方自动散开,让出一条宽敞的路,使楚少主一眼就能看到自家门前的三个关键人物。
楚晗牵着无忧的手站在那儿没动,她身后的邰姝留在原地,史上飞上前数步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何郓连忙笑着把来意重新说了一遍,只是这次要比对守门的人说得详细得多,语气也谦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