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春日宴正式开宴第一天,各国族王多数已经到达可丽,歇过一晚,扫去了舟车劳顿的疲惫,精力充沛地等待着接受主人家的热情款待。
离宴席还有一个多时辰,东道主可丽王正在大帐中端坐,与数位将领商谈军务,待处理完毕后再去开席。
“不知王上安排这份新兵名单是为何用?若是为了子袭来我国征兵之事,届时自有他们的军队来贴告示、选新兵,怎么会由我们来征?”大将阿摩基呈上清单,不解问道。
可丽王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便放在一旁,回他:“自然不会这样交给他们。等他们到时,便掺些病弱残疾的进去,与这些人一同前去应征。他们从中筛选可用之人后,还怕选不到咱们安排好的人吗?”
副将廷立思索:“王上的意思是,让这些人混进子袭军中,暗为己用?”
“可这又有何用?我们与子袭虽说不上交好,但也并无交恶。若是被发现我们安排细探过去,恐怕徒生两国纷争啊。”阿摩基显然对此并不认可。
可丽王神情不屑,轻嗤道:“那他子袭征这百族军又是何意?百年以来,百族间各自为政,从不干涉,又什么时候有到他国征兵的先例?他用的是联系百族,洽谈安好的旗号,背地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又有谁真正清楚,不过都是仗着他大国的身份欺压小国罢了。他子袭既有了这般野心,便该知道,这事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可我可丽一无赫国雄健的兵力,二无琏国丰厚的财力,若是真有了嫌隙,打起仗来,怕难以与子袭抗衡啊。”
可丽王自然知道本国情况,可当阿摩基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自然有些不悦。
“若他狼子野心属实,别国未必愿受他摆布。到那时,还怕没有帮手吗?还是说,将军觉得,与其出面抵抗,不如委屈求安便可?”
可丽王神色阴鸷,直盯着阿摩基不放。
众将虽仍有异议,却不敢作声。王上向来不喜别人反驳,虽知前路凶险,也不愿出面提出异议。
“修古将军还在安排宴席随行护卫事宜,不如等他结束后再行商讨?”廷立副将见主将受难,出面缓和。
修古将军在军中甚有威严,亦是忠心不二,由他出面,或许还能劝说王上不要涉险。
“修古军务繁忙,此事便不劳他费神了,你们也不可与他透露。”可丽王立即否了这建议,“昨日,征兵之事保密不严,竟二王妃猜出了一二分原委,来我处争辩。日后再有泄密军中事务者,皆按军法处死,你们可听懂?”
众将领们自然应下,不敢多言。
此时,余望正向大帐走来,她原想来父王处问个早,见父王还在里面议事,便等在帐外。
“对了,大公主再有半年便能封将了,军中之事是否也该让她熟悉熟悉,日后也好尽快上手?”
余望听了这话心中高兴,按捺不住激动,凑近了听里面人的谈话。
她原本也有此意,只是凌叔说她还欠火候,实在急不得。她虽不平,也只能作罢,眼下,此事就等父王一句话的应允便能成了。
“望儿她还是算了吧。”父王似乎叹了口气,语气中透出些无奈,“她还什么都不懂,整日里只会舞枪射箭,若是打架还好,这些琐事,她一没性子,二没头脑,若是掺和进来,反倒添乱。女将之位,不过是让她开心罢了。”
余望会心一击,脑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听到的话语。
她自知与将军之位是有差距,也在竭力弥补,不想这差距在父王眼中,竟是不可弥补的天沟。
她费心费力想要得到的将位,原来只是父王赏给她的一件玩具。
她以为得到了父王的信任,到头来,在父王眼中,她还是那个撒娇要斩魂枪玩耍的孩子。
那她做的事情,有何意义?
“凡事总有开头,大公主这些年精琢武艺,已有大成,也该开始接触些军中实务了。”廷立副将还在为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