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子袭太子已经递了文书过来,询问入境征兵之事,您看,该怎么回复?”阿摩基询问可丽王。
可丽王在二王妃逝后十日才出帐,面容憔悴、眼神中的光彩不负先前那般叱咤风云,走路亦有些颤颤巍巍,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
他吩咐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国界线划分清楚,派重兵把守,不让人进入国界,又撤回了那份征兵名单,回绝子袭征兵一事。其中的原因可丽王并没有说,吩咐过后,也不让人多问。
可丽王朝着阿摩基挥了挥手,阿摩基不懂其中的意思,还想再问,被余铭拉出帐外言语了几句后便走了。
余铭回到帐中,又问道:“父王,自春日宴散席之日起,诸王纷纷来信问责,是不是该修书与他们阐明情况,也好稳固各国间的友好?”
自凌先生失踪后,余铭便开始接手一些国中事务,以弥补空缺。
可丽王听后冷笑,似是自嘲:“费尽心机百般讨好,一朝便忘个干净,就是这种友好了吧。”
“父王?”余铭听不太清,又问了一遍,“此事可否这么办?”
“罢了罢了,随你吧。”可丽王似是累了,靠在背椅上阖上了眼。
父王一向不与自己解释什么,余铭想着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正要离帐,又被叫住了。
“找到姓凌的没有?”
“还未寻到踪迹。”
“一定要活捉,将全部兵马都派出去,定要给我把他抓回来!”
余铭只能领命。他从未见过父王对凌先生如此生气,定是与二王妃的死有关,可是父亲从未提起一星半点的缘由,着实不让人胡猜。而且,父王只要求寻到凌先生,却对余望与春姑姑的失踪只字不提,更是奇怪。
“你退下吧。”可丽王一瞬间似乎累了许多,“去把锦儿叫来,陪我说说话。”
余铭退下。
孜国与可丽的边界本是一棵半死的胡杨,因周围是一片沙漠,并无人居住,两国也不多计较,以胡杨为界,互不干扰。
而现在,这片沙漠中却多了几排梭梭树,枝干瘦小,枝叶稀疏,一看便是新种下去的,绕着沙漠向里围了一圈,放眼望去,是一道鲜明的绿色分界线。
可丽与子袭的国界从模糊的一颗胡杨、一片沙漠,变成了如今肉眼可见的绿色屏障,界线之意分明。
太子时舒与将军宁泽清正带领着军队站在这条线外。
可丽先前同意了征兵之举,也定好了何时会前往可丽,可到了入边界之时,却发现边界上有兵把守,不同意子袭的军队进入。
太子当即书信一封令其快去交与可丽王,得到的只是一句口谕。
“因国中突发事件,收回子袭征兵之诺,还请太子见谅。”
此举着实奇怪,原先定好的征兵突然驳回,现下连国界也不让进,回信竟只是一句口谕。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可丽王突然性情大变?
太子与宁泽清对视一眼,眼中均是疑虑。
“走。”
太子下令撤退,一行人只能绕路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屈明离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原本担心在可丽征兵会被人认出来,而凌叔又告诉他半年之内不可回可丽,不可暴露自己真实身份,若是随军队回了,保不齐遇到认识他的人。
所幸取消了此次征兵,也不用担心会被戳破身份。
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取消。他对父王的计划虽不很清楚,到底也知道父王是有所安排的,又为何会突然反悔。
他百思不得其解,还是随军队撤退了。
这是征兵之旅意料之外的事情,又于边界处耽误了些时间,今日便就地安营扎寨,明日启程去下一站。
临时搭成的帐篷有限,屈明离此夜便与班飞挤在了一处。
屈明离虽性子大大咧咧,多少也知道男女之别,一起过夜还是有些介意,一晚上也不与他说话。
班飞只当他还生着气,也不打搅他,去别处忙了。行程一变,诸多事宜都需再做安排。
到了亥时,班飞还未回来,帐外突然一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