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明离在身后隐匿行踪,偷摸跟了小半日,行至清晨日出之际,终于到了边郊一处偏僻村落。
见薛楠环顾四周,屈明离便藏身一旁,以免被发现。
薛楠见周围无人,躲进一旁一座小小的寺庙。
屈明离等了许久未见她出来,正要进去看看,薛楠却换了一身村女装扮走出来,继续往村中走去,直直闯进了一家院落,好似是自己家里一样。
院中站着一位衣着朴素男子,貌似书生,目光看着村口的路,不知等待了多久,只是那般一直看着远方。
薛楠看见那个身影,一瞬便欢喜了起来,丝毫没有之前殿上那般蛮横之态,倒像个八九芳龄的小女孩见着了糖葫芦那般高兴。
“羽哥,羽哥,我回来了。”薛楠挥着手,朝那人飞奔过去
那位书生也很高兴,许久不见表情的脸上也情不自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薛楠直扑进那人的怀里,两人微笑着相拥在一起。
屈明离见他二人如此,心中十分诧异,心中却渐渐明白了几分。
薛楠触碰着他的身体,突然觉出些不对来,忙问道:“你怎么身上这么凉?”
羽哥却不在意:“无妨,只是站久了,受了些风气罢了。”
薛楠急道:“我说早间回来,你大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何必等在此处。”、
羽哥笑道:“我担心你出什么意外,哪里睡得着。昨日你在集市上突然匆匆离去,我还担心你会出了事,如今你平安回来,我便放心了。”
昨日薛楠与羽哥在集市闲逛,碰见外出前来搜寻的将士,便只好匆匆与羽哥告别,引开那些人。
只是最后还是被他们抓回了宫中,那是后话。所幸羽哥不在场,对她的真实身份仍不知情。
此下羽哥说起此事,薛楠自然还是遮掩了过去,只笑道:“我说了今天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何曾骗过你。”
羽哥并不细究,只是轻轻拢起她耳边的碎发,比风还要温柔。
两人互相牵着,便要进屋去。
“楠姐姐,你不是说去去就回吗?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屈明离突然从后出来,叫住了两人。
“楠妹,这位是?”羽哥问道。
薛楠见后面突然出来个人,受了些惊吓,看清是那位被自己劫持的人,忙支吾道:“这,这位是我表弟,是……”
“我是陪着姐姐来的,家中长辈生辰,要回家庆贺。可姐姐说此处还有事未完,我便陪她将此处的事完结了,再一同回去。”
羽哥见状,虽有些不舍,但也仍替她着想:“原来你昨日是为了这事离开的。若是家中有事,回去便是了,不用担心我的。”
薛楠还不知屈明离究竟是何用意,不敢出声质疑,生怕被瞧出不妥之处。
“不仅如此,家中长辈还为姐姐张罗了一门亲事。这位哥哥以后若是有空,也来喝杯喜酒吧。”
此言一出,薛楠与羽哥都愣住了。薛楠更是被打的措手不及。
“楠妹,你……”
“我没有,羽哥,你莫要听他胡诌。他……他想来最爱拿我打趣的,他的话,半句都信不得。”薛楠忍下恼怒,急着解释道。
屈明离只是笑着,不再多言。
羽哥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是尴尬笑着。
“我与我弟弟说会儿话,你先进去吧,小顽子怕是要醒了,要是见不到你,该急了。”
薛楠支开了羽哥,对屈明离开门见山道:“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屈明离亦不多废话:“我只是想知道,公主屡次偷出宫门所谓何事。现在知道了,情爱二字为天下最俗之物,亦是最难跨过的关卡。女将女王之位何其艰辛,哪里比得上这小小村落来得清闲安逸。”
薛楠听出他言下讥讽之意,怒道:“你懂什么。我自小便循规蹈矩,父王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事事都要做到最好。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学了文官做武官,做了武官还要为女王,至逝方休。只有与羽哥在一起的时间,我才是真的我,我才有些鲜活的气息。从前我活得太累,现在起想做自己,又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