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平公主是老了许多。
黛后掌管前政,这后宫之事,便只有交给桑平公主了。
无奈她并没有这般的意图,只是将权位交给了秋嬷嬷打理,自己则一心一意照顾小厉王长大。
将一个顽皮耍闹的孩子本性教到如今这般样子,也着实不易,这些年操劳的心血,也只有公主身边的人知晓。
上个月叔王病逝,对桑平公主的打击不小,当年兄弟姐妹四人,何其圆满快乐,不想一个个都比她早去,如何能不让她心中苦涩。
“姨母,毅儿如今大了,懂事许多,你也该休息休息,何必如此劳神。”时望自黛后那处退后,便来桑平公主服侍片刻,为她喝些汤药。
桑平公主笑道:“不过是老了,自然容易累些,哪里比得过你们年轻人,有精力,还能到处跑跑。”
“姨母……可是怪我总是往外跑,不理朝事?”
桑平公主拍了拍她:“我知你是个念旧情的,才年年都往外跑去,怎么能怪你呢。况且,你又没耽误正事,出去放松放松又有何妨。”说着有故意耷了下脸,“只是你这次去的也太久了,我这个当姨母的,心里念着可就是见不到,可揪着了。”
一些知晓内情的人,都说,原平公主每年所去的,便是曾经先政王、已故宁将军与班副将一同游历过的地方,睹物思人,怀念故人。
时望不辩解,只是笑着与她道歉,说下次再也不会了。
桑平公主又叹了口气,有些苦涩之状:“现在我的亲人,便只剩下你和毅儿两人了。想来我也坚持不了多久,只要能将你们二位护住,也算对得起先父和兄长了。我桑平一无治国之道,二无权野之心,能走到今日,也是祖上的福气啊。”
时望见她神伤,想来是念起了旧人旧事,也不便出言干涉,只淡淡说道。
“原平如今既冠时姓,自然也为子袭考虑。姨母不必事事亲力亲为,若是累了,还有原平在呢。”
桑平公主看着她的面容,有些凝噎:“你这个孩子,就是太懂事了,才过的这么哭。”
说着有有些要哭起来。
时望便在身旁陪了一夜,为她也揉了一个时辰的头,才回到自己府中。
这刚一回来,春姑姑便急得不行,忙将她扶上了床,给她端来热饭热菜热汤,只让她多休息,不可下地。
时望苦笑道:“我怎么就这么金贵了,好歹也是个大人。倒是春姑姑你,夜深了,也该去休息了。”
可春姑姑并未听她之言,仍是服侍着她,事无巨细:“如今你不金贵谁金贵,若是你晚些回来,我也能放心些。你一回来就在宫中呆了许多,还这么晚才回府。我可是怕你不舒服,才这么护着你的。”
时望哭笑不得。
“你就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明日睡醒了再说不迟。”卢颖站在房外不肯进来,面上沉的很,嘴里说的却还是关心人的话语。
时望被他二人这般围着,哪里还敢多动,自然不做挣扎,便随着他们照顾,奔波许久也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会儿。
第二日,绝对不是好过的一天。
睡饱起后,顿感精神充足,穿上部书朝服,便往宫中走去。
若是如自己所想,黛后今日便会提出重创可丽之事,她们两人昨日的战争,必将延续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