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时望代替离宫的太后暂理政事,每日都忙碌在宫中,比所有臣子都早出晚归,每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府,连话也没有一句。
厉王知晓原平公主常在宫中书房处理政务,好不容易能像这样相处,也十分高兴,常常来找她:“姑母,岸边的梅花开了,我们去看看吧。”
“今日膳房准备了特别的吃食,姑母与我一同去吃吧。”
……
可不管小厉王找她做甚,时望一律都拒绝了。
只是因为实在脱不开身。
从前时望站在阶下,看着黛后处理政务,还并未觉得那么烦忧,可这几日亲自处理起来,却觉得实在难办。
除了全身心投入,便没有办法处理好,甚至全力以赴了,也难以圆满办好。
“公主,这份南边的军防部署不是早该定下的吗?怎么现在还没动静?”
时望看着被从侍抽出来展现在她面前的奏章,实在一头雾水。
“我以为放在这一叠的是可以缓缓的,便还未看过。我马上就批。”
时望刚接过他手中的奏章,从侍又道:“黄大人来催明年财务部署,以及外借资产的清单,公主可开始做了?”
这从侍是跟随黛后多年的侍官,主要便是辅助在政务方面的事务,因而了解一些,时望也听他的话语。
时望一愣:“我并未听说此事,怎么,要的很急吗?”
从侍“哎呦”一声,有些懊恼:“财农政可是国之大事,如何能不急。”
时望有些愧疚之色。
“这倒怪不到公主头上,”从侍安慰道,“这年底本就是各方忙碌之时,本年的总结,来年的预测,都要在年底来做,自然繁忙。更何况公主初上手,生疏也是在所难免的。”
听了他的安慰,时望并未觉得好过一些。
“可有前几年的范本,好让我参照参照,该如何书写?”
“那可得好好找找,”从侍走到一旁的书架前,翻起从前的奏章来,“这东西一般不用,要找出来,一时怕是不大容易。”
看着他忙东忙西的模样,时望又有一些愧疚之感。
“黛后从前也是这般忙乱吗?”
从侍笑道:“娘娘处理政务这么多年,光这种份量的奏章,可是难不倒她的。”
时望心中落寞。
“瞧我这张嘴,”从侍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说道,“我并没有说公主不好的意思,只是珠玉在前,难免显得公主微拙一些。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时望勉强露出笑意:“原平知道您并没有这个意思,并未放在心上。”
“其实啊,公主觉得这些事务繁杂,也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时望不禁竖起耳朵听他细说。
从侍笑道:“先王从前不是也有外出游历的时候嘛,朝中事务不是照样在处理。”
“你的意思是,飞鸽传信,将奏章传给太后,请她定夺后传信回,再下定论?”
“倒不是信不过公主的意思,只是朝务事关重大,若是公主处理不及的,交由太后娘娘来做,反倒便些。”
时望思索片刻,看着案桌上一叠叠永远处理不完的奏章,也着实是头疼。
“太后既然出宫,就别打扰她的雅兴了。我今日在这多待些时辰,将那些紧要的奏章批了,其余的,我明日早些来,多努力些,应该也能加快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