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卿可有事启奏?”时望按往日上朝代政,一如既往问着这个问题,就好像并未被什么事情侵扰一般。
而祁平就站在人群之中;穿着朝制将服,丝毫看不出昨日负荆请罪留下的伤痕。
众臣相互间踌躇着,还是黄孟成站了出来,高声道:“公主莫不是忘了臣昨日提出的奏文?祁平将军欺瞒君王,纵使部下当街行凶,这是有铁证的。莫非公主想袒护不成?”
“黄大人说笑了,”时望笑道,“即在这位上,自然是该秉公办理。那证据,今日可带来了?”
“就在公主面前的案桌上。”
时望打开文纸,略看几眼,点头示意赞同:“确实有理有据。祁将军,你可有话辩驳?”
祁平站出来,跪下回道:“臣管教下属无方,自愿受罚。”
“那好,去领五十大板吧,半年的俸禄便扣下了,调出兴都,去地方上护卫吧。”
黄孟成隐有得意之色,却觉得事情并没有那般简单。
其他大臣则纷纷议论,觉得这样的惩治是否重了些。
而祁平,则低头领旨,无半分怨言。
时望又道:“另外,近期各军中违纪闹事的名单一律都呈上来。既开了这头整顿军纪,自然不可厚此薄彼。罪无大小,报上后本宫一一记下罪状与是否有违王意,随后隐去名字,交由黄大人评判,该如何处置各位主将,鞭罚、法俸禄,或是贬职调官都可,以示公正。如此可好?”
黄孟成自然不满。
虽收集军中违纪名单的是公主,却将评判主将罪名的任务交给他,这不是让他得罪人吗?
可写奏本弹劾祁将军,要求严惩的亦是他,若是拒了这桩差事,反倒显得不公正,引人诟病质疑。
“哦,黄大人一定是在想,除了武将需要惩戒之外,文臣也需有此清查。不如便一并做了。下属的过错与过失,皆与上级有官,缺一个都跑不了。这般方才治本,还朝野一份清明。”
大臣们吵得比方才更凶了。
这便是关乎全朝臣子的事件了。若是下面都过错上级都需担当,又如何承受得住。毕竟在乎的,都是自身的利益。
时望见黄孟成板着个脸,不言语,反问道:“怎么,黄大人要的不是公正吗?本宫一视同仁,怎么反倒惹大人不高兴了?”
黄孟成轻嗤一声,道:“难道公主是为了保全祁将军,才将其他人都拖下水吗?”
“冤枉啊,黄大人,”时望皱眉说道,“本宫按黄大人之言惩治祁将军,怎么就说我是保全祁将军了。若照如此说,黄大人为国分忧,点出祁将军治军问题,便成了刁难他了不成?”
“你……”
黄孟成被她呛了回去。
这本就是借题发挥,只是不能承认罢了。
随即他又冷笑一声,高声喊道:“昨日祁平将军傍晚进宫,负荆请罪,最后又走了小门离宫,不知与公主说了些什么,才让公主这么快便为他说话了?臣原以为,公主今日会立祁将军为驸马,好替他挡去一灾呢!”
时望心中一惊,没想到那时做了防范,还是将这事泄漏了出去。
看来,黄孟成在宫中的眼线着实不少。
而且,他这话说的不清不楚,好似他们二人在宫中达成了什么交易一般。
祁平闻言便想上前动手,被时望一记眼神盯了回去。
“昨日祁将军确实与本宫说了些体己话,只是是否能在这大殿上说,就有些非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