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谋低劣是一方面,还有另一面,则令时望担忧不已。
这些孩子还小,并未有权势在手,甚至是以质子的身份,就能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撒起谎来也是顺理成章,甚至为了掩盖过错,都能栽赃。
那等他们结束后返回各国,届时若重归王族,重任在身,怀着对子袭痛恨不已的心思,不就要有所图谋了吗?
那时候,不就变成了第二次的百族之争!
时望这般想着,心中纠结着该如何处置此事。
若罚的轻,难起训诫之意,厉王在太学院的安危得不到保障。若罚重了,在质子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往后放虎归山,必成后患。
正当决定不下之际,又听闻他们讨论着。
“可那个人从前说过,她是厉王的王妃,送来是和亲的。而且方才厉王又站出来帮她说话,帮她打架。如果她真的是厉王王妃,那我们……”
这个男孩的声音有些细微,时望仔细听了才听清在讲什么,想来是个不太敢说话的人。
“你刚才怎么没讲!”为首的人气急败坏,懊恼他怎么没有及时提醒。
“可你们冲上去太快了,我拦不住……”
“诶!”
又传来一阵懊恼的叹气声。
于是一帮人的讨论点又变成了该如何解释与“厉王王妃”为敌的重心来。
时望不打扰他们商量如何隐瞒真相,也并未戳破,便先行离去了。
她要想个万全的方法,最好将眼前的问题全都解决。
于是,她将钟思黎单独喊去了批阅奏章的殿中,与她说些事情。
钟思黎还是第一次来这座宫殿。
虽然她知道姨母眼下在代政,是眼下权势最高的人,可她也不敢去打扰,因而这些日子从来没找过她。
今日被她喊来,也确实是有些担心。
本来看见卢颖在旁侍候着,还有些宽慰,可时望却将他也调走了,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爷爷过世了,你别太难过。”
钟思黎万万没想到姨母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一下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一定很伤心吧。过来坐到姨母身边来。”时望朝她招手道。
虽然她从未见过思黎与先赫王相处是如何的,可是听她讲起从前的事情,对爷爷的表述充满着欢乐,想来也是亲密的爷孙俩。
当初碰到救了爷爷的秦将军,亦是立刻亲近了许多,心中的感激之情不是假的。
这么亲密的一个亲人去世了,不伤心才是假话吧。
钟思黎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随即眼眶有些泛起红来。
“爷爷对我最好了,可是来之前母亲说了,不能说太多关于爷爷的话。”
“父亲没有登上王位,你失望吗?”
这次钟思黎却果断的摇头了:“妈妈说了,父亲不适合当王上,他心思重,会报仇。父亲自己也说过,他不愿意当族王的。”
时望一愣,这样的表述,还真没有听见过。
“他们,那些别国的公子、公主,说了些话语,冒犯了思黎的爷爷和父亲,是吗?”
钟思黎思索片刻,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