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军队可能是见惯了凄惨的景象,稍稍一瞬,退后半里,立马想出了对策,军士们纷纷用袋开始装起泥土。
也速该心知敌人要填泥沟,必是想填此大坑,心想这沟毕竟挖得太浅,不然真可成一大险阻,敌人兵多人众,很快就能填满此沟。
果然金国军飞骑沟边,纷纷投下泥包,又去装泥。
也速该命弓箭手赶紧尽力阻止,两军隔着一条十丈宽的大沟开始弓箭互射,金国军队的箭慢慢射尽,可是金兵还是继续增加,好想都不怕死,他们虽然伤亡重大,两个时辰以后,还是填了一条宽数丈的道路出来。
也速该下令军队退居山上有利地形,这时敌人支援部队也上前了,一声呼喝,纷纷渡沟抢攻上前,蒙军拚命阻止,又哪是能阻止得了,敌人自相拥挤下沟的不在少数,蒙军占住了有利地势,敌人虽则渡过大沟,却也进攻不上。
两方一时处在僵持的局面。
过了不久,双方又开始愈战愈烈,寸土必争,也速该眼见敌人愈涌愈多,心中发凉不已,那毕里登一看敌人的进攻劲头,也吃了一惊,早把也速该的盯瞩放在脑后,害怕大汗陷入险境,身先士卒,早已领了五百精兵后面上山,在敌人阵中反复冲杀上来。
又战了半个时辰,蒙军虽是勇敢,但终究人数太少,已渐呈不支之势,还好有箭矢在,还能撑着一时,也速该瞻顾远方,绝无可突围之处,又看毕里登,好不容易冲出去的队伍也往这儿冲杀过来,心下一决,他亲兵都已派出,身边只剩我们和十几个亲卫,忽见敌人后队中跃出一个少年,身手矫捷已极,挥剑冲入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一刻之间,已然冲上山来。
山上守军纷纷射箭,那个少年身形一拔,箭矢从脚下飞去,几个起落已翻上山顶,直往也速该帅旗之处奔去。
这个人行如疾风,一上山顶更是威风八面,眼看逼近帅旗,随手剑足投剑,众兵纷纷倒下,这个人直奔帅旗,也速该目眦皆裂,刷地一声拔出一柄长剑来,阳光下闪闪放光,这正是自己的随身御剑。
乌兰珠和我双双护在也速该身前,那个少年大咧咧正待上前擒拿,忽见剑光一闪,直往胸前刺来,来势甚疾,我们两人吃了一惊,赶紧退后半步,却见一个秀气傲慢的男人执剑而立。
这个少年正是元丰,他和潇晓走到这儿,正好听到金军大战,他一人见自己数十万大军竟连敌入区区一万队伍都胜不了,当下心中烦躁,便直接出手想生擒速该,不意辽军之中,竟也有武功高手相护。
乌兰珠和我身着军装,那个少年竟未看出,他略一沉吟,挥剑直上,向乌兰珠和我刺去。
那边也速该见这个少年想拔自己帅旗,他知帅旗一拔,敌人一号召,那正在酣战的部队斗志立刻就会瓦解,当下也是疾奔而来。
也速该步马熟练,武功只是有些根底,他天生专心医术,极负异禀,却对武功知之甚少,此时保护自己帅旗,全凭蛮劲,但帝王之气,自有一般凛然之态。
乌兰珠接了几招,只觉敌人强极,不但招式奇特,而且力大无穷,只是几招已是险象环生。
乌兰珠关心大汗,虽在危险之中犹自时时注视大汗,只见大汗也不往后退,这个少年似乎只想生擒他,把势之间并不放尽。
我对自己的招式并不甚熟,只是这几次接连用招,使着使着,愈来愈轻松起来。
那也速该武功本就不好,已是自顾不暇,乌兰珠这一分心,便是招招受制,香汗淋漓慌忙之中,一个神疏,肩上中了一到,她一生就曾受过一次伤,这次巨痛袭来,只痛得花容失色,长剑几乎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