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走得太近,看见张元和那个汉子走进了一家酒楼,我沉吟一会,也跟了进去。
他们两人似乎饿极,叫了几大盘菜肴酒肉及面食,唿啦唿啦的吃了起来,我坐在旁边的桌旁,耳朵却凝神聚精的听着两人的动静。
张元吃得肚子半饱,才停了下来,抹抹嘴道:“咱们一日之间跑了几百里,真是累也累死了。”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张大侠,谁教咱们天生劳碌命,又无王亲贵族的亲戚,只有认命了,你不瞧瞧人家赵绾绾,一天到晚哪里跑过腿?”
“绾绾?”我心里一惊,张元和她还真有勾结,怪不得在西夏暗地里一起害我。
张元说道:“这也难怪,赵绾绾可是皇……不……老人家最亲近的人,当然心疼她了,这个咱们先不说,你知道咱们在这儿要逗留多久?”
他声音愈说愈低,四处张望,我赶紧低头假装吃面,背过了身子。
那个汉子低声道:“前天听主子说至少还要布置半年,唉!张元,你可是又想那个妙儿了?这个贱人命还真大!”
张元点了点头:“不瞒你说,中原虽大,可每次都能碰到那个女人,而且每次她都能顺利逃过。”
那个汉子低声笑道:“你是不是怜香惜玉了,也看上她那个妖艳劲了,不舍得下手,”
“怎么会?她再妖艳,还有你好,”张元轻轻的抓住那个汉子的手:“等着我们一起夺取天下,我必不负你。”
“哼,别给我装纯情了,你处心积虑十几年,怎么可能和我共享富贵?”那个少年汉子白若玉的手掌,嘴角一撇。
“就是那个锦绣,为你出生入死,搅得辽国大乱,你又怎么对得起她?是不是也和她说过,必不负她!“
“做大事者,必不拘小节。”张元不以为然说道:“倒是你,主子叫咱们俩分散目标,惹起中原武林注意力集中在无乐身上,你倒好,一路上不知害了多少少女,硬装成受辱的模样…“
“怎么了,怜香惜玉了。”汉子听得大是不耐:“那些人活该贱命,谁让她们有机可乘。“
“这样如花的年纪,看着她们倒下去,我心里虽然不舍,“张元扬起唇角,微微一笑:“可是最不舍的当然是你,因为你和我一样。。。不择手段。“
那个汉子妩媚一笑:“你好坏,比我还坏。“
张元站起身来,摸了一下他的手,冷冷一笑:“那当然,我们可是一对,“
“我们一对?其实,你做了什么?我又怎么能知道?“汉子瞥了一下他,轻蔑的一笑。
还敢瞧不起我,张元心头火升起,倏然想到主子的告诫,只好忍了口气:“我做了什么?总不能都和你汇报,不是还有主子吗?”
“是吗?刚才不是还说和我一对吗?眨眼就把我扔到九霄云外了,”汉子将有些生气的张元抛在身后,站起身来:“伙计结账。”
两人相继起身会了账,扬长而去,我的脑中一闪,心中狂跳:“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张元在这儿做坏事,那么锦绣出走的事他们定然不知,我……我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先到辽国,再到西夏去搅乱他们的计划?”
我想到此事心中大喜,虽知危险重重,但并不像上次束手无策,当下盘算已定,好好地找个客栈,睡了一觉,鉴于也速该赠送的宝马太过显眼,我把它放在了神医谷中,另外买了一匹好马,飞驰而去。
跑了一个多时辰,官道尽头已是羊肠小道,我停下马来不忍踏草而过,便转了个弯,从旁边稀疏的地方穿了过去,又行了一会,只见前面地势开阔,还有一棵数人合抱不住的古松,盘盘如盖,枝干苍劲,气势不凡,风吹而过,那松针倏然作响。
好清幽的地方。
忽然树后一声沉重的佛声,闪出一个男人来,拦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