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春惊得要坐起来,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身上,常玉春道:“你……你……你是谁?”
一个温柔的声音道:“一个过路人?”
常玉春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惊,又是一喜,又觉得不太现实,怎么会有人从谷底路过,不过这个声音如此婉转又如此温柔,他不由一愣:“谢谢你,姑娘。”
他从那婉转动听的声音上判断是个年轻女子,是以便以“姑娘”相称,耳旁便听得“姑娘”淡淡一笑:“不用谢!举手之劳!”
倒有豪爽之气,常玉春怔了一怔道:“多谢姑娘好心,我……”
那温柔的声音道:“没事的,你别多说话,瞧你身上那么多血痕,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伤得重吗?”
常玉春听到“伤”这个字,便觉心上如同被针刺了一下,他心潮起伏不能平静,声音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没。。事。”
“哦,”女子淡淡一声,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心温暖——
“你别急……你现在还不适合动,”
“好,”听着女子温柔的话语,常玉春内心的激动,竟然慢慢平复下来。
估计要是别人看到自己这样一副惨样,早就吓得大叫起来,常玉春多了一份惊奇,纳闷,又多了一些感激:“这姑娘真是异于旁人。”
“我会帮你的,”女子温柔的手摸了一下他的眼,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他愣了一下:“是看不见了吗?我看你的神色,”
常玉春的心像被又刺了一刀,再也说不出话来。
女子也没有说话,仿佛在忽然之间悄悄离去了一般,过了一会,常玉春听到轻轻的声音:“我在看——应该是内伤,还是外伤?”
常玉春的心情才放松了下来,还以为眼前的女子,一看自己是个废物,已经抛弃了自己,吓得跑了。
常玉春听着低低的女声,带着一种软软的绵腔,一刹那间,忽然想到了很多,他记得平日和胡老三、李老四闲谈之际,胡老三曾说像我们这样一种人整日在刀口上舔血,终生为了一个目标而奋斗,到自己死的时候,只怕没有一个亲人会在身旁,当时老四豪爽的说道,大丈夫只求马革裹尸,哪管死后怎样?常玉春想不到只是在一夜之间,说这话的人都已暴尸荒野,而自己也废了一双眼睛,想着想着,常玉春心情更是难以平静。
“你怎么了?”女子说道:“我听你呼吸不稳,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眼前的事,还需眼前做,徒想那么多,自添烦恼。”女子淡淡说道。
“徒想那么多,自添烦恼。”常玉春愣住了:是呀,即使自己再想,也不能时光倒流,他们的命又怎能回来?
“你呀,只管乖乖做好自己的事,争取眼睛早日恢复才好。”女子像他肚子里的蛔虫,淡淡说道。
何德何能,会碰到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子,他忍不住开口:“姑娘贵姓?”
那女子迟疑了一会才说道:“免贵耶律。”
常玉春道:“在下叫常玉春,耶律姑娘这么好心,我伤愈之时,必有重谢。”
“不要那么客气,”女子淡淡一笑:“我又没想着报答。”
是不是自己太俗气了,在那么高雅的姑娘面前说这种话。
常玉春虽然看不见,但是他仿佛觉得耶律姑娘淡淡地笑了一下,他想问问这耶律姑娘怎会半夜三更出现在这荒山野岭,又怎会素昧平生来照料自己的伤势,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对着姑娘,问着心里的其他疑问:“姑娘,我们现在在哪里?是在山底下吗?”
耶律姑娘愣了一下:“不是?我们已经从那儿转了过来,这里是山峦后面的一片林子,是打猎人以前废弃的一个茅草屋。”
常玉春啊了一声,这个姑娘看来会些武功,要不然自己那么一个大个子,她怎么弄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