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屋内好大一声器皿碎裂的巨响,哀哀戚戚传出女子的啼哭声,压抑着几分忿忿的怨怼。
紧接着便有另一女子的低劝声,生怕她闹出太大的动静,又怕她此般怒泣伤了身子。
站在郑尤夕门前,看着几粒米白的瓷片蹦到了暖阁的垂帘外,我才后知后觉,自己可能又在被迫走剧情了?
这种感觉已是很遥远了。
带着女主出走多日,男女主同框的频率减少,恐引CP党无耐,作者“千里送彦王”,来灵州同框。这其中齐王殿下可是不小的功劳。
只是没想到,彦王来了灵州,日思夜想的女主郑尤夕却是不愿见他。
多日不磕的CP,此时已糖分全无。此时来找郑尤夕的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推动剧情的女三,有可能是来拆台的穿越者。
“怎的这般动气?”
见我进来,郑尤夕手中方举起的一个茶杯欲摔却是不敢摔。
又发觉自己已是气得失了心性,竟摔了一地的碎渣子,脸上一时甚是些慌张。
书中的女主郑尤夕,生气时可是隐忍得让人心疼的,这般率性摔东西出气可是头遭见得。
可能际遇改变,心性便也有所不同。
她立马转了身去,用帕子整了自己的容装,方又转过了脸,上前来迎我避开地上的碎片坐下。
玛瑙见已是消停,便命外头诚惶诚恐候着的丫鬟婆子将地面的渣滓毯子全数收了出去。
“姐姐今日不是到齐王处侍看么?怎来了我这里?”问过我后,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漏了嘴,神色有些急促。
平日里我去哪处,她皆是不知的,最近倒是挺留心。
只见她眼角的泪渍没来得及拭净,一对杏眼满是红丝。
我伸手牵过她的右手,皓腕柔荑不知何时被碎瓷片划了口子,一点猩红渗着雪肤,如白雪红梅般妖艳。
我从珍珠手里接了干净的帕子,仔细点了那猩红。应是反应过来觉得疼了,她此时方始眉间微蹙。
“可是消了气了?”
没有责怪的意思,也不追问缘由,她倒有些难为情了,缩了缩手臂,却也没有抽了回去。
玛瑙递了药来,是宫里赏的雪凝膏,带着淡淡的荷香,最是治愈这般伤口。给她抹了一些,卷了袖子,晾着让药化开。
她坐直身体,眨巴的睫毛上还挂着湿意。“尤夕莽撞,姐姐见笑了。”
“几个杯碟罢了,摔了便摔了,若是能消气,那也是它们的福分。”
听我这么一说,郑尤夕倒是泪眼含羞,娇嗔一声,笑了。笑着笑着,却又耷拉下了一张俏脸。
这是怎么了?我没问,且看她如何说。
“姐姐……”有话要说。
“嗯。”接过玛瑙手上的帕子,试了冷热,递了给她。
接了帕子,却是不用,樱唇微抿,踌躇犹豫。活脱脱一个与男友吵架后急需倾诉的小女生。
帕子上的热气散得快,薄烟蒸汽奈不得久。我便从她手上又接了帕子过来,轻点过她的眼角,带走晕花的脂粉。谁让我这强迫症见不得俏脸沾任何一点泪花?
相处日久,这般动作,虽是偶尔为之,她也算是习惯。安安分分的坐着,只眼里满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