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与我这边走。”此处是北院的地界,他若是大房的人,必是最熟悉不过了。
只是不知,他是大堂兄郑河,还是二堂兄郑汜。
他领了我与珍珠,穿过湖畔假山,拐入一条狭长的甬道,再穿过几段回廊亭榭,不久便见到了南院的垂门。
垂门之处,宁王老爹一时焦急等着。
见我回到,长舒了一口气。又见我身旁站着一命男子,神色惊疑,细细打量。
那男子对着宁王老爹拱手谦道:“二叔。”
听得他这般称呼,宁王老爹像是认出了他是谁来,惊笑出声:“我道是谁?原是老大河儿。久未见你,竟是长这般大了。甚好甚好!”
哦,原来是大房得老大,郑河。
“二叔却一样神采不减。”
宁王老爹又乐呵呵地说:“听你父亲说,你到了五原去巡看田宅,一直未得见,莫非是今日方回到?”
郑河谦笑,“今日早晨到的,还未来得及拜会二叔与长公主,实在失礼。”
“唉,莫要这般多礼。只是今日你怎与你旦儿妹妹一同回了来?”
宁王老爹这么一问,他的脸色又须臾的尴尬和凝滞,一时竟不好回答。难道要说假山密会处被我撞见了的?
我上前了一步,接了话,“我回来时贪图省事,从北院角门进的院。在北院小花园处却迷了路,幸好遇上了大哥哥,好心送了我回来。”
我这么一说,他像是舒了一口气,投来的眼神里怀有感激。
宁王老爹自然是相信的,“没想到你与你大哥哥还有这般的缘分。你这大哥哥自小性子就最是沉稳持重,你往后可要学着一些,也莫要调皮为难了哥哥。”
沉稳持重?我尤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那甚是为难心虚地神色,不禁心里一乐,抿嘴笑了。
“二叔谬赞了。三妹妹性情天真浪漫,最是讨喜,我还需向妹妹学来这几分豁达。”
人家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宁王老爹却当了真,还与有荣焉地夸到:“自然,我旦儿的性子是极好的。你二人这般有眼缘,以后要兄妹相护照拂才好。”
我方想着宁王老爹赶紧结束了话题,好与他早些对了口供,以免老太君与大老爷来问责,东院方向来的游步回廊,已是有人匆匆而来。
是老太君身边的大丫鬟柏绿,只见她屈身行礼,说:“二老爷,老太君让奴婢传话,让您带了三小姐到了东院去。”
一听,宁王老爹才知道方才自己与郑河聊嗨了,忘了今日他放我出去下馆子的正事。况且,我还有更大的事不敢与他说。
来了东院,我已是换上了一身的女装,跟在宁王老爹的身后,低眉顺眼,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只是没想到,郑河听了柏绿的传话,见我眼里有些急色,却也随着来了东院。
方转入暖阁,跨入了前厅,便听到厅中哀哀戚戚一片啼哭,令闻者也心悲两分。
“母亲,你说这是什么事呀?早晨洛儿还好好的一个人出去,才半日的功夫,抬回来时已是头破血流,生生没咽了气去。”
大夫人俯在老太君脚榻边上,擤着眼泪鼻涕,方喘匀了口气,便又泣道:“我问了那掌柜的,说是二弟家的旦儿今日去了酒楼。洛儿受伤时,她便也在那里。莫不是这洛儿的伤,与那旦儿有关?”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