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便急言。
“你要担心郑洛。”
“嗯,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郑洛他远没有你看到的这般憨厚简单,他……”
我的话还没说完,李承旭臂弯将我揽紧,安抚道:“若是他不安分,再将他打入水中,让他再回到痴傻,上不了岸便是。若这般你还不够放心,直接了结了也未曾不可。你上回就应该这般做……”
李承旭的一番话,细细听来,让我惊异不已。
他怎会知道郑洛落水后会换了“魂”重回痴傻?还有,他说“上回”?难道是指?
我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他,嘴上迫不及待要问,“你知道我曾在荥州郑宅的东湖将郑洛弄下水之事?”
李承旭轻抿着唇角,微微点头。
尽管如此,为防其中有误解,我便又试探性地追问,声音一出却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可知我母亲曾收过郑尤夕为嫡女,她还随我们回了荥州?”
这番话还没有收到李承旭的回答,而我早已心跳不已。怕他说不是,那便成了我一人梦呓的存在,孤独守着这段被抹去的记忆。
没有落水一事,也就没有当时李承旭赶到荥州见我一事,也就没有华灯初上的飘雪里,长廊下他长身而立,回首时那刻被我压抑的心动,也就没有荥州城郊外庐舍中的煮茶……
应是才发现我曾拥有这般多与他的记忆,此刻若是他说“不是”,失去的这段记忆竟是这般令我心慌。
李承旭那双眼中的神色幽深,深得我看不清里面究竟再加多少情便会溢了出来。
他的沉默让我觉得每一丝经过耳畔的夜风都在停滞。
鼻尖扑满檀香味,我不再看到那双凤眼,偎在了他的胸口。
“幸好,你也记得。”
头顶一阵轻声喟叹,是来自胸腔的庆幸欢欣。
“还以为,那是场梦,梦里我的深情你知,梦醒之后,你已不记得我曾为你奔赴千里去荥州,只为确定你是否安好。还好,你记得。还好,那不是我一个人的记忆。”
不知是终于有人与我共有了这般记忆,还是他的那句“我曾为你奔赴千里去荥州,只为确定你是否安好”,心中莫名踏实安稳。
双手不自禁圈向他的身后,眼睛像是被动起来的夜风迷了,一股热意之后,脸颊润了一层湿意。
“李承旭,谢谢!”
为当下,为以往,为共有,还为此时的心安。
自长公主与宁王老爹因淳穆的信笺一事被皇帝急召进宫,自我那场梦中醒来改变的剧情,我的心一直惶惶不安。
还好,他知道,他记得!
“郑洛,他与你我一样,知道未来事。还有,他想要利用郑氏荥州的漕运图谋不轨。你要注意提防着他。”
“好。”像是要安抚我,他应得肯定,坚毅,却没有很意外。
“若是他不老实,我便也不用顾着你和郑氏,将他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