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来的思恋不安,如同噬心蛊虫入肺腑,折磨得楚子凯几欲成痴成狂,此刻搂着怀中始作俑者,楚子凯如同寻到了解药一般,走了许久才让心稍稍好受些了。
行路未停,不知又过了多久,远处终于可见,归人湖映入眼帘。楚子凯加快速度,离那湖越来越近,心里就越来越踏实。
早有人得了令,撑着船在湖边候着。楚子凯小心翼翼抱着虞昭下马上了船,一声令下,船桨轻拨,往湖对岸去,顺风而行,更让离去的速度快了些。
楚子凯坐下后依然不放虞昭出自己怀抱,湖风吹起他的一缕发丝,碍人视线,轻轻拨开,望着虞昭安睡的容颜,脱下披风给她裹了裹,心中满足。
忽而又觉得生了点遗憾。楚子凯心想,本应该等坐船过去,让她看看二人的连理红绸,才让她睡过去。
不过这遗憾转瞬即逝,因为楚子凯坚信,两个人会在一起共渡一生,一生还长,不差这一次。遂又将虞昭抱得紧了些,享受二人互暖的温度。
船缓缓往东行去,背对着的西番国土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楚子凯彻底松了口气,饱尝离别之苦过后,终于寻到了虞昭,带她踏上了归路,满心忧愁暂时消散……
此时此刻的南荣府,上下乱成一团,得到虞昭被抢走的消息后,南荣卫骁惊怒,急得差点掌不住神识再次昏厥,双目发黑之时,又想到要稳住南荣夫人与洛枝,好容易才支撑住了。
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压住消息,勒令全府上下口风一致,只说将虞昭送去邻城闻府躲避去了。
早就知到事情没这样简单,文罗对下属催促不屑一顾,一直按兵不动,十分了解楚子凯的意愿,压根没想过要如此轻易撤兵。
结果,果然印证了心中猜测,文罗得了文渊派人传来的命令,一点都不惊讶,尽忠职守把守在南荣府之外。
西番国王从西都派来交涉的使臣,被占据叶城的楚军拒在西城门外,南荣卫骁无法与之互通消息,府内护卫势单力薄,与府外兵马联系不到,万般无奈之下,想出了以狗嘴传信的方法,那狗吞下信,直奔叶城城郊的军营,内外总算通得一二消息,欲联合起来起兵自救。
不料他所计划的一切,皆被文罗看在眼里,为保证不会节外生枝,文罗暗中压下消息,在南荣卫骁计划突围当晚,入府与他谈判。
发生这种种事情,南荣卫骁此刻对大楚人印象越发刻板,不怪他又偏见,从他的角度看,所谓礼仪之邦让他见识到的,全是无礼之人。
又想到楚子凯本事非凡,虽仪表堂堂,但先前分明有欲轻薄虞昭之意,南荣卫骁更是心慌,心中断定,那是个这道貌岸然徒有其表的权贵痞子,其下属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文罗求见之时,南荣卫骁实在摆不出何好脸色给她,语气冷漠道:“将军不去整兵应战,竟在此时来与我说理,倒是真有天朝圣国以德服人的风范。”
讽刺的意味明显,文罗从来是个忍不住脾气的,可换位思考一下,便能理解南荣卫骁此时的心情,又见他是长辈,态度放得谦逊了些。“不知事情全面,将军不必说这些讽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