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京州城谁人不知,虞尚书府的门槛总是破的,原是他养在府中绣楼上的两个女儿惹人惦记,去说亲的媒婆扎堆似的往里头挤,容貌称得上闭月羞花一赞,才华也配得起蕙质兰心一夸,家世更是大楚境内第一位,在京州城的风头无人可比拟。
若在当时,有人提及虞家那个草包长子虞峰,只怕是没几个人听说过,但提起虞瑶虞珠,那可就有谈不完的话,二人实属是众多情公子的心之所向。
虽在尚书府时受了大夫人的好些打压,虞珠总唯唯诺诺跟在虞瑶后头不敢抢风头,只捡着她剩下的,也还是受过不少吹捧奉承,比寻常官家小姐还是要强许多。
定亲嫁人时,虽说是虞昭出面让源帝保的媒,但确实是她先有了虞家二小姐的身份做前提,才能得攀上四皇子侧妃这样的位置。
虽为庶女,但那时有虞昭这个权盖六宫的宸妃扶持,再有虞尚书府这个强盛母族势力的加持,便得以一举成为四皇子正妃。众看着眼红,人心底或许存着几分轻视,但顾忌她身后站着的座座靠山,谁还敢质疑她出生低微配不上此位?
不想洛原事变来得突然,将朝堂上的天地翻了个彻底,宸妃与虞程所属的势力惧亡,留下罪名为世人唾骂,她们一走一死倒干净,空留虞珠这个庶女还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尴尬站在那四王妃的高位,怎能不受尽讥笑嘲讽奚落。
如此看来,虞珠性子大变算得了什么稀奇,神识还是正常,没有寻一颗歪脖子树吊死,就算她心态强大了。
以前宫里的一些人,虞昭也大致摸得清楚是什么性子,单只看虞珠婆婆刘太妃浑身的那股刻薄劲儿,就够她喝一壶好的了。想到此处,虞昭不禁发出疑问:
“按刘太妃那爱拜高踩低欺软怕硬的习性,竟然还能任由虞珠坐在四王正妃的位置上不下来,倒是仁慈得不像是她的作风。”
楚子凯答道:“你没料错,她跟四弟提过千百回要给四王妃休书了,原是因四弟坚持着不答应,又托凌妃去刘太妃面前说了好话,才消停了些。”
“凌妃?”听有个与事情毫不相关的人参杂进来,虞昭觉得奇怪,皱眉思考着,仔细确认问道:“陛下莫非是说错了,为何是凌妃,难道不是刘昭容?”
楚子凯确认点头:“就是凌妃。”
误打误撞一席谈话,忽好像就明白了什么事,虞昭想了好一会儿,摇头低声喃了一句:“怪道呢……”
认真想事情的时候实在好看,楚子凯忍不住轻吻了一下虞昭的额头,问道:“小脑瓜子又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