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这等闲杂事,虞昭脑中唯一一点顾虑也都放下来了,见张淑容转身迈步后,立起身子,开始着手为今日晚宴做准备,转头低声与茉香吩咐道:
“你带着藕花下去,把祖母那日送来的那套织金流彩珍暖锻裙晾出来整理一番,今日宴会。我就穿它了,又暖和又轻便。”
茉香即刻应下命令下去照办,卓姚点头赞成道:
“娘娘眼光甚好,那袄裙显华贵而不累赘,头面便可拿叶城王夫人送来凤衔明珠冠为主打,周遭只用那两支明珠步摇为陪衬即可,明珠轻莹而光亮盖万宝,如此装扮上去,既是简约,却足以彰显娘娘的身份。”
“明珠?可是夜明珠?”
却见已经走至门口的张淑容闻声驻足回了头,听得卓姚话里谈起的明珠凤冠与步摇,她好似觉得无比惊奇一般,好奇地壮着胆子问道:
“自来听闻此物珍贵万金难求,其光芒堪比日辉,嫔妾只在书上描述其形态,但从不曾有幸见过,娘娘竟有夜明珠为饰的首饰吗?”
闻言,虞昭点头,如实答道:“珍贵难寻是真,本宫能有这三颗,还是承了本宫祖母的余庆,但此物却并非书中说得那般光照如日骤,不过是比寻常珍珠碧玺璀璨一两分罢了,本宫祖母觉得空放着可惜,于是镶在首饰上让本宫戴,确实能看个好看。”
拥至宝之人不觉得至宝稀罕,只想着镶首饰上可以看个好看,而张淑容深知,这后宫中的人都如她一般,出身平凡心思平凡,第一眼看得见的,必定不会是虞昭戴着的这首饰好不好看,必定会是这明珠那值万金的价值。
“娘娘身长于富贵之家,自然是配得上的,”
自踏入朝晖宫的门起,张淑容便见识到了这里头由上至下遍布完全的奢华,羡慕之余也确实有几分嫉妒,不过今日她受了虞昭大度提携的恩,便不忍见她陷入非议之中,旁敲侧击提醒道:
“嫔妾拙见,虽此举有以下犯上之嫌,但还是想规劝娘娘一句,此时在人前,吃穿等事,最好不要过于靡费。”
这哑谜打的,虞昭有些听不懂了,她朝晖宫上下的日子过得再好,是全靠娘家底子和楚子凯私下的关照,并没有多拿公中的一针一线啊?为何此时穿个衣裳戴个首饰还会被张淑容此人教训上?
心知张淑容话中的意思没这般简单,虞昭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想告诉本宫什么?”
话说明白了会得罪人,张淑容只能答道:“娘娘或许不曾听说,凌妃娘娘,今日只打算着常服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