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直爽之人世上少见,如虞昭此类将真心之言毫不保留说出来与人听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凌妃不防会被她当众驳了面,脸上僵硬的笑容都撑不住了,逐渐消失,继而泪如雨下,抽泣着为自己做着辩解:
“妹妹,您明鉴,姐姐当真没有这个心啊……”
“凌妃娘娘有无此心,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了,”历世多年,李老夫人那双慧眼,看过多少幺蛾子,再是老糊涂,都看得清三分明白,不咸不淡道:“可昭容娘娘等人,还有凌侍郎,方才对懿妃娘娘的不敬,臣妇们与诸位大人们,都看在眼里呢,万不能就如此算了!”
局面显而易见已经全然扭转,其实自张夫人站出来为虞昭说话那一刻,凌妃已经察觉到,虞昭暗里使出的那一招收买人心,用得极妙,殿中这群夫人,已经与她达成了有福共享的理念,绕是自己把话说得再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她们也必定不会站在自己这一方了。
且如今,虞昭早已经识破了幕后诡计,又取得了李老太君的维护,楚子凯一如往常,还是偏袒于她的,她腹中又多了个皇嗣为她长身价,种种底气加持,让凌妃陷入四面围困无路可逃,为能全身而退,她只能死死咬住最后一个由头:
“陛下,妹妹,臣妾当真只是念及北疆灾民的困苦,才会行节俭之风,并不曾有触妹妹晦气的意思啊……”
听此,张夫人啧啧摇头,替虞昭打抱不平道:
“懿妃娘娘也是为了遵循司天台的预言才身着华服礼冠,可她方才,被娘娘们联合起来批判成那般可怜样,凌侍郎更是过分,竟还搬出妖妃虞氏来辱她,如今单凭您一句话,就让她与你们不计较了,这可说不过去啊。”
刘昭容满腔怨怼无处发泄,即刻选择给凌妃助威,反驳道:“是因见懿妃娘娘对北疆灾民无一点贡献之心!侍郎大人才为民抱不平的!”
礼部尚书张运忠见自己夫人讨好对了人,看清形势的他胆子也放大起来了,拱手朗声道:
“启禀陛下,臣认为昭容娘娘此言差矣,要知北疆灾情能得以这么快缓解,叶城王府予大楚的助力犹为关键,赈灾的用物、米粮、银钱,叶城王可都是打着懿妃娘娘的名号赠之,何能说她无贡献之心呢?”
“臣凌锋,甘愿认冒犯之罪,可有一事觉得不平!”见凌妃被四面夹攻都快失了尊严,凌锋竭尽全力稳着阵脚,撑着声音质问道:
“懿妃娘娘为应司天台领福之预言,亦或是为安腹中龙胎,得以享华服玉食并无错,叶城王府为赈北疆荒灾出力出钱的功劳臣也承认,何以凌妃娘娘在大灾之时行节俭之举,就是无功反而有罪了呢?为何就要平白被冠上虚伪之名呢?陛下如此,是否有厚此薄彼之嫌呢?”
“如今之时大灾之时?朕为何不知?”
场上臣妇臣子后妃都参与进来站队开擂了,楚子凯为确保风向不会偏移至对虞昭不利的方向,开始充当主心骨的角色,见缝插话,阻挡住凌锋想打正义牌博支持的势头,反问道:
“凌锋,北疆荒灾初起,不见你与凌妃兄妹二人出谋划策,如今非在这喜庆之时,来大肆宣传节俭赈灾一行动,而你二人对北疆如今的状况,又了解过多少呢,即刻说来朕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