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草民不敢不敢,”
心眼大的人脑筋也粗,除豆萁听了楚子凯那反话,独不觉那是反话,完全把字面意思当了真,以为得了上天保佑,让自己堵对了一次逃过着一劫了,摇了摇头甩干了脸上的泪水,讨好笑道:
“莫须有的事,我没做过,怎会心虚,言行本该这样磊落,谢陛下信任,黄金万两什么的草民不求,您高抬贵手把我放了就成,我绝对不会记恨你错怪我的。”
脸皮厚的人,平日里对亲近之人耍起赖来是无敌,但一旦遇见另一个脸皮更厚的人时,也就遇见了吃瘪的时候,虞昭乐意看楚子凯的话头生生被除豆萁那一席话堵断露出了微微愣神不知再怎样开口的样子,心中暗笑了一瞬,不过也只一瞬,就连忙帮他将话风挽了回来。
“除大人别急,片面之词,不可为证据,即是要还你清白,自然是要以证令人信服把你身上的疑点洗干净了才好,证人,还是必需要请来问问的。”
“懿妃娘娘,这是为何啊?”
眼见近在咫尺脱身的希望才抓在手心里就再一次飞走,除豆萁心力交瘁,略微有些急眼了,额头都急冒了汗,急切道:
“要在满宫的宫那两人中找出来,实在是太难了,你有法子,要找就快些找,我当真没有撒谎,您与陛下若愿意相信,把我留下赏我一口饭吃也行,若真的还是不放心,把我放了,让我离宫就是,能不能不要这样一昧冤枉我折磨我了。”
“嘴硬成这样,除豆萁,你也算个有本事的人,”
早是忍无可忍,楚子凯有心想快点了结此是非,说话间,手慢慢移动,在桌子上又摸索到了一个东西,这次不是茶盏,是一把银汤匙,拿起来后,就对着前方地除豆萁比比划划,像是在寻找掷出的角度,一边道:
“除豆萁,但凡你在撒谎的时候多用一点心思,朕都还会屑于同你多打一会儿周旋消磨点无聊的时间,可你非但为人不诚,还蠢而不自知,懿妃看你蠢得可怜,心软敲打了两次,你却非要嘴硬放弃这悬崖勒马的机会,地狱无门你想闯,那朕就成全你,让你死个明白!”
“啊——”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楚子凯指尖凝力,将手中的汤匙快准飞出,一速银光带着力就径直往除豆萁咽喉处袭去。
此时的除豆萁被绑得都不能移动一寸地儿,眼看着那致命一击袭过来了,拼了命挣扎也无力躲避,只能闭目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声来将心中的害怕宣泄一二。
银制物件儿带着力与其余物件接触时,发出了叮铃一声清脆的响,余音铮铮,听这声音响过之后,复再睁眼看,却见那汤匙落点的地方,并不是除豆萁的脖颈喉窝,而只是紧擦着他耳边一毫的距离飞过去,深深嵌进了在露在他脑袋旁的那块柱身上。
“陛下饶命啊……”
没死成,和差一点就被人杀死,这两种情况相比起来,后者体验起来其实更折磨人,插在旁边柱子里的那银汤匙紧贴着除豆萁的脸,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东西得冰凉温度,冷硬无比,得让他觉得头皮发麻。
仅仅只差一毫,若楚子凯扔得再偏那么一毫,那这东西扎住穿透的,可就是自己的嗓子眼了,除豆萁死里逃生后惊魂还未定,才堪堪开口求饶一句,却又见坐在前方的楚子凯拿起了银叉把玩,心中的防线,在一瞬间全然崩溃。
“陛下!草民一条贱命,您想拿去谁也不能阻止!但可否言而有信,告知草民为什么,让我死个明白!”
“谎言必定有破绽,躲闪是无用的,”
未见楚子凯开口做答,虞昭先出了声,眼看除豆萁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去了半条命了,她连忙拦截下了楚子凯拿在手上又准备飞出去再吓唬他的银叉子,后就和声给除豆萁解释了今日他的谎言被人轻易识破的缘由:
“先见你那犹犹豫豫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我与陛下心里便都有七分确定,你必然是在撒谎,而后你又说出一借口,说是御膳房五钱可添菜一事,是两个过路宫女告诉你的,可才说完这个借口,你却就躲闪告知或许你认不出来她们,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而关键之处,就在此处。”
几番被吓唬,除豆萁心神惊惧,有些恍然迟钝,更腾不出心眼来细思虞昭话中暗意了,还是没想明白,畏畏缩缩问道: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确实是想不起来那两人长什么样子嘛,自然先要先与你和陛下打一声招呼。”
“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
听他还有要继续狡辩的心,楚子凯复抬起拿着银叉的手,作势要扔,想再吓一吓他,瞧他被唬得脖子一缩打了好大一个激灵,不忍转头,与虞昭同笑了一阵儿,复又接起了虞昭的话,继续与他把话摊明白了说。
“配药配得这般厉害,怎不为自己配一副补补脑子的药啊,换个方向想就知,只要你所说的那两个宫女是真是存在的,你认不出来她们,她们来反认你,必然是认得出来的,也不必如你所说,要让满宫的人一个个过来认,只需传召了那御厨来,问一问在他那拿钱添过菜的人是哪些和就成,你自己也说,宫中人不惯吃辣,去他哪里寻食的必定也不多,查出来后,全传了来,根本不用任何费工夫,就可查出先前告知你消息的人是谁,不就帮你找到所谓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