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然劫难降临,除豆萁来不及惊恐,从肩胛上传来的那阵剧烈的疼痛,就逼得它无心无力做任何反应,手脚因此发软垂下,死命咬牙忍受着,根本说不出话,何谈会有可以抵抗的能力。
如此状态下,除豆萁只能被迫逆来顺受,先是觉得天旋地转,被楚子凯放倒,后又被他拿绳子套着生生拖行了一段距离,直至在被绑在了柱子上,他这才终于意识过来,自己当下处境,已是大难临头,稍有不慎就要人头落地了。
“草民……不知啊……求……陛下……开……开恩……”
方才楚子凯拖动除豆萁时,甩出的绳子有一截刚好就套在他脖子处,拉动时,楚子凯使出的力道又粗,便让除豆萁的气息被嘞断了好一会儿,被涌上的窒息感折磨些,让除豆萁几近快昏死过去。
眼下身躯被绑住了,除豆萁的脖子才算是被放开了,为了活命,拼命张着嘴的喘气,脸色被憋出来的通红迟迟没能散下,他一心只想保命,根本无心去听上方楚子凯所逼问的是什么,等不及气息喘平,就急忙哭着语无伦次求饶。
“陛下饶命啊,我知错了,再不敢了,您开开恩,高抬贵手放了我出宫回家去吧,我什么都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再不敢多求什么,只求您能留一条命给我,让我带回家中去,能给我老母送终就好……”
“陛下,还不确认呢,你莫如此冲动,”
也是不想楚子凯会忽然出击,以这般粗鲁的方式将除豆萁控制住,虞昭愣神在旁看过了他三下五除二就能把除豆萁绑得动弹不得的身手,根本来不及阻止,惊得目瞪口呆,回神过后,心里当即起了担忧,连忙迈步上前查看。
“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映入眼帘的除豆萁的脸上,挂着的那一副哭相凄苦无比,其脸色同样也是十分难看,虞昭查看清楚情况,有点揣测不到事情严重程度,稍稍被吓住,也忧心楚子凯当真把人打伤了,不禁埋怨似地推搡了他一下,一边又劝道:
“只是可疑而已,又不是就已经拿到了证据定下了他的罪名了,你先耐心问清楚了再做处置好不好,干嘛直接就出招打杀他?且仔细想想,本就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若最后查清楚了,真的是咱们疑错了,让人平白挨一阵冤枉打,这不是在作孽讨人记恨吗?”
“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些,”
自来信任自己的直觉,楚子凯始终觉得除豆萁此人不大对头,细思其行医手法,所配药物具有的奇效,再一个这与那凌百药极其相似的习性,便可坚信,此人就算不是凌百药本人,也必定与他有些联系,侧头轻声对虞昭嘱咐道:
“昭昭,万要小心,可别忘了当年冯安给你我二人下的那一个大跘子,如今咱们必得要把所有风险防住,将周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好,宁可严守过度,也不能将威胁漏放。”
话虽如此说,可虞昭复低头看了看因惊惧而浑身控制不住发抖得除豆萁,不忍道:
“那你绑了他就是了,也不该一上来就动手啊……”
“娘娘,求懿妃娘娘救命啊……”
面前两个人,谁看起来好说话些,谁蛮横不讲道理些,除豆萁只用一眼就看得清楚明白,一听虞昭的语气好似带着同情,与楚子凯的谈话及也夹杂着点在为自己求情的意思,便连忙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将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苦苦哀求道:
“草民今后一生就仰仗您了,今后必然尽心为你所用,求您快帮草民给陛下说说情,让陛下能大度饶恕了我,我真的知错了,以后定然循规蹈矩知礼明理,再也不敢让嘴巴乱说话讨人嫌,再不敢出言不逊顶撞陛下了。”
朝晖宫自来太平,鲜少闻得如除豆萁此般的哀怨哀嚎声,虞昭的耳朵实在听不惯,被刺的微微发疼,很不舒服,又见除豆萁那痛哭流涕的惊惶样子情感真且,觉得装是装不出来的,眉心不由微促,转头又对楚子凯忧道:
“我方才看见了,你下手也未免太狠了些,你看他哭的这样厉害,像是真的把他打出伤来了,罢了吧,反正你都已经把他人抓住了,他若真的来路不正心有不轨,手脚被束缚住了,也就害不到人了,先去给他看看伤吧。”
“你放心,根本就无大碍。”
将除豆萁露出这一副怂兮兮贪生怕死的样子看在眼里,楚子凯默声沉思了好一会儿,情绪稍安,侧头看向虞昭,对她点了点头,细声安慰道:
“朕有分寸,那一下控着力道扔的,没来真的,不过帮他活络活络筋骨,只力撞上皮肉会疼点而已,其实内外都伤不到,过一会儿就会好。”
确如楚子凯所言,除豆萁挨的那一下击,剧疼是真,实则却无甚杀伤力,片刻功夫,就见除豆萁已经缓过了疼,手脚好似有力能动了,紧咬的牙关渐而放松了,深深呼出一口气来,脸上的痛苦散去,脸色慢慢地恢复正常。
趁楚子凯虞昭谈话交流的这个功夫,除豆萁调整着气息,那被绳子勒出来的窒息感与头晕目眩感,渐渐消失,之后又急忙开口,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响起后就再未停过。
“陛下娘娘,求您二老慈悲,我对你们一百个恭敬,就放了我这命不值钱的喽啰吧,我当真知道错了,老天爷啊,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啊?吃点儿东西,都能把命搭进去,我的命怎就这样苦啊!”
“除大人放心,本宫与陛下并无心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