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顾虑不周,求陛下赐罪,”
听过质问,凌德仪反应不慌不乱,跪下后只是流泪,先无比识趣儿地摆出谦卑姿态了认罪,后才详细道出自己是如何行的事:
“臣妾与齐妹妹身负为国祈福的重任,随行前往的奴仆僧人也都虔诚尽心,谨遵着行前懿妃妹妹的教导嘱托,无一人在清修期间贪念山下浮华,故也不常与山下候命的人联系。事发之后,臣妾与宫人们皆被吓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便擅自做主将齐妹妹抬着往山下赶。一下山,便听管车马的侍官说农宫上下现下都为懿妃妹妹分娩预备着严谨的安排,一切人都不得轻易来扰,所以臣妾不敢贸然前来,只得试图寻求别的出路,奈何臣妾无用,始终未曾护得了齐妹妹。”
这多般耽搁的缘由里,果真是每一样都有带上虞昭的名号,如此想来,齐才人对虞昭的满腔恨意,来得便有道理了。
听完凌德仪此番话,虞昭和楚子凯皆是冷了目光。望着凌德仪无辜可怜的神情,虞昭漠声道:
“你与齐才人皆是有位阶的嫔妃,只是遇见了一个不识大体的内侍官阻拦,你们竟就逆来顺受了。”
“嫔妾自是知晓身份,不会怕区区一内侍,”
答过一句后,凌德仪顿了一下,后来得语气越微弱谦卑了些。
“只是……嫔妾们只是顾忌,蓦然夜访农宫,会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会冲撞您与皇嗣。”
“糊涂!”
若以凌德仪这般说辞,害齐才人流落在露天野地没来得及寻得救治的人,真的成了在农宫里什么都没做的虞昭了。楚子凯率先警觉,不敢容忍此说法成立,坚决否定凌德仪道:
“近来农宫中为迎懿妃分娩增设了许多人手是真,可朕与懿妃,从来不曾说过什么不得轻易来扰,那管车马的瘟人一派胡言着实是该死,你即有嫔妃之遵,理应分明真理谣言,怎就能把他的胡言当真,无端将罪过加之与懿妃身上。”
“是臣妾考虑不周,请陛下恕罪,”
请罪恕罪已说再三,事已至此,凌德仪自有她的一番说道。她忐忑望了一眼虞昭,又泪如雨下道:
“当日臣妾糊涂,与懿妃妹妹之间生过不快,此后,悔愧谨慎一直不忘,先前只怕自作主张来了会讨懿妃妹妹的嫌让她心生不快,听了那瘟人告知的那一句话,便不敢动了,不想此时才明白过来,懿妃妹妹怎会是那样小气的人,臣妾生出那一念,竟是大错特错了,耽误了齐妹妹,臣妾愧痛欲死啊……”
虞昭边听,边回想方才齐才人眼里对自己那无边的恨意,顿时觉得心头无力,明知多此一举,还是不忍问个明白:
“是因害怕我小气无法容人,才致齐才人前往农宫道路受阻失去求生良机,齐才人她,也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