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种族世界这场资格赛,雅兴队成功斩获了丰厚的资金、五张全球任意通行证和一次在世界大赛中任意随机更换对手的机会。
因为资格赛的获胜,也考虑到孩子们的承受能力,除了必要的训练以外,校长放任五个少年浪了一阵子。
透过繁茂的枝叶,斑驳陆离的光影倾洒下来,成了千奇百怪的几何图案。
乔雅跪坐在树荫下,洁白的吊带长裙覆盖到脚踝,胸前一圈同色的荷叶边,清纯美好得犹如一触即碎的脆弱花骨朵。洁白的裙摆散开来,铺在草坪上,宛若盛放的蔷薇。
因为跪坐的姿势,裙摆能够勾勒出她纤细的腿部线条。裸露的浑圆肩膀,单薄的蝴蝶骨,纤瘦的身姿。
玉龙仰面躺在草坪上,头枕着她的裙摆上,她的双膝间,她的腿上。抬眸,就能看见她精致的下颌线。
“嗯?”觉察到他的目光,乔雅捧着他的脸颊,微微俯下身,低头看他。
微卷的漆黑长发犹如海藻一般披散在她肩头,随着她的动作滑下来,落在他身上、肩上、脸颊上痒丝丝的。
玉龙抬手,指尖抚过她的脸颊,掠过耳后,将她的头发轻轻扬起来,抚到一旁。
两人四目相对,静谧无声,岁月静好的模样。
“如果你养长发的话,估计也很好看哝。”乔雅抚过玉龙漆黑的短发,诚心实意地建议,眼睛闪过别的什么。曾经也有个人,和玉龙如此相似又截然不同,那个人也蓄着长发。
冷白的纤细手指映衬着漆黑的头发,从指缝间泄露几缕,色差分明,异样的美感。
玉龙笑了一下,“如果你喜欢的话,那我就养好了。”
他长头发其实挺快的,如果她喜欢长发,他也愿意为她养长发。他本身可塑性强,怎么样都好看。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呀?”乔雅愣了愣,随即调笑道。
“嗯,我是你的龙。”玉龙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把我当做工具尽情利用就好了,不用有任何心里负担。”
他话说的风轻云淡,这话他在银水晶的副本里也跟她说过,那时候他是为了护她遍体鳞伤,说起来自然震撼人心。现在只是平常聊天,他说这话却也让她心悸。
乔雅一只手指尖缠绕着他的发丝把玩,另一只手仍然贴在他脸庞,“那你想要什么呢?钱?权?命?”
玉龙没有回答,静静地看着她。
“还是……我?”她顽皮地眨了眨眼睛,头更低了点,笑时的呼吸错落在他脸颊上。
玉龙抓住了她那一只在他脸庞上的手腕,幽蓝色的眼眸沉静而缱绻,吐露时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他咬字清晰:“你。”
这是实话,乔雅也总觉得,他很认真。
但想了想,还是觉得玉龙是在跟她开玩笑,她就笑道:“我还以为我们玉龙无欲无求,心如止水呢。”
“没有。”玉龙回答,“我贪得无厌,想要全部。”你的全部。
是她恣意妄为的优雅,惹得他去赴这一场水月镜花。是她无意间翻开他这泼墨画,画中千般风华。
乔雅有些诧异,“还跟我真像呀,我也是,我也想要全部。”她想要的是真的全部。
两个人说的并非是同一个全部,只是一个一清二楚,一个稀里糊涂。
“当然啦,首先,我希望我们雅兴永远都不分开。”乔雅低下头,神情温柔,“永远在一起。”
“嗯。”玉龙抓住一缕她在他脸上晃来晃去的头发,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比你死得早一些。”
乔雅愣了愣,问道:“为什么?”
“没有我,你还有很多支撑。但我不一样,我只有你。”玉龙低垂眼睑,安静地回答。
乔雅愣在原地。
玉龙咬字清晰地说:“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乔雅伸出一只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颊,“没有我,也给我好好活着啊。”
“哦。”玉龙垂眸,应了一声。
明明还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乔雅却莫名其妙觉着他好像有些委屈,也莫名其妙地觉得他这样可可爱爱的,像是小熊软糖啊。
他们这些人,不太会忌讳什么死亡。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死期是在什么时候。或许是下一个清晨,或许是下一场比赛。
但是没有什么关系,至少现在,他们陪伴着彼此。
其实他们不是那种活在当下的人,但也会不受控制地享受当下,不顾一切。
“他们让我好好活着。”乔雅突然说道。
很多人,都让她好好活。妈咪、师父、先生、哥哥。
“玉龙,他们让我好好活着。”乔雅重复了一遍。
母亲是个温柔而慈爱的伟大角色,可对于乔雅而言,记忆中的母亲残忍冷酷而暴戾恣睢,与生俱来就有着捕猎者的姿态,唯一少得可怜的温情只对她而流露。
她的母亲和父亲在一起,几乎是天作之合。她有时候会问乔母,她爱父亲吗?而乔母则会笑吟吟地告诉她,不爱,多少次都一样。
乔母不爱乔父,一点都不爱,即便乔父爱她。但他们之间却拥有无法背叛,生死相依的忠诚与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