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师父对你太好了。”成玲有些酸涩地看着乔雅手里的扇子，难免唉声叹气，“不过仔细想一想，若是没有师姐，师父也就不会收养我了。”

乔雅手握着扇子，轻轻敲了一下成玲的头，“莫要胡思乱想。”

成玲看她一眼，突然不明所以地轻声问：“师姐，你能不能不要去染手那些事情？损失一点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把损失追回来的。”

“玲玲，你可以忍受损失，我不可以。贪婪的人获得一切，我或许是最贪的那一位。欲壑难填，永无止境，需要源源不断的东西来填补。”乔雅幽幽地说道。

成玲抬头看着她，“师姐……”

乔雅却笑了一下：“玲玲，做人总不能这样吧？又要靠师姐的手段立足，又嫌师姐的手段太脏。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总要付出代价，做出选择的。”

“我只是觉得师姐太辛苦了，我会很努力的，这样你就不会太累了。”成玲扑进乔雅怀里，闷闷地说道，“反正我会乖乖听话的。”

这样的话，乔磬也和她说过。看来弟弟妹妹们，在某些方面还是出奇的一致。乔雅笑得温暖，不轻不重地用扇骨砸了一下成玲的头，含笑道：“玲玲，你多大了？还那么爱撒娇。”

“反正只跟师姐撒娇，我真的会乖乖听话的！”成玲反而抱得更紧了。她的师姐有双生子弟弟和义弟，弟弟妹妹这一块她并不是唯一，想要争宠脱颖而出，总要耍个心机手段。

像乔磬，倚仗的不过是自己跟乔雅血浓于水，是乔雅血脉相连的嫡亲兄弟，是有着相似DNA和无言中心灵感应默契的双生子。

他是乔雅真正的家人，能帮乔雅的是全面处理家族事物，打理家族产业。让乔雅可以安心去征战四方，他替她守住家族和成果。

如明源，则是凭借自己和乔雅共同在孤岛度过的艰难时光，在泥泞中摸爬滚打、患难与共、相互扶持。还有乔雅意外遗忘的歉疚，多年的执念，都是他的有力武器。

他可以帮助乔雅扩展家族和电竞的势力范围，扩充管理乔雅埋伏的暗线和信息、调查、暗杀网。那一张天罗地网铺开，犹如古时候锦衣卫血滴子一般无所不用其极的网——千面。

而成玲自己，凭仗的则是师门和已逝的师尊，她与乔雅相依相伴古武门的温馨岁月，要求她替师尊继续守候乔雅的师命，都是她的利器。

她同样可以帮乔雅扩张家族和电竞的势力范围，还可以加入千面，领下其中的任务去执行。她可以和武术队的人、师门的人一起，成为乔雅手中最直观最忠诚的一把刀。

总而言之，他们不过是各有所长，僵持不下而已。

但她绝对会成为师姐心目中最重要的弟弟妹妹。成玲眯着眼睛，抱着乔雅不肯撒手。

乔雅又顺手拿扇子敲了她一下，用扇头抵着她的额头推开，正色道：“说起来，趁着这次精神力现实化的大洗牌，阿磬他想和你、源三人一同来场小测验，我来做考官出题。源已经应下了，你意下如何？”

乔雅显然没有意识到她这些不省心的弟弟妹妹，学到了自己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京剧变脸精髓。在她面前乖巧懂事的贴心小棉袄，一离开她的视线就是各种明争暗斗，其耍心机玩手段的凶残程度丝毫不亚于八十多集的宫斗连续剧。

所以乔雅毫无所觉，成玲却一下子警惕起来，心思千回百转。乔磬闲着没事为什么突然提出来测验？他们虽然各有所长，擅长的领域各不相同却有着千丝万缕若有若无的线牵连着。

如果要检测的话，到底是想要压她一头还是鸿门宴？乔磬肯定早有准备，答应下来会中计，可不答应又会显得自己怕了他，亦或者是刚好顺了他的意。而且明源为什么会答应？他们两个是联手了就打算请君入瓮，还是很单纯？

成玲心中左右互搏完毕，面上却不显山露水，笑嘻嘻地点头答应：“好哇，我也没有问题。”

“那边好，我着手准备起来。”乔雅展开扇子，遮住小半张脸掩唇嫣然一笑。

成玲看得一愣，师父送的礼物果然是跟师姐绝配，不小片刻便能用得如此行云流水般自然而然。

……

“像我们千面这样的，可是很有原则的。办事靠谱儿，不来事儿，价钱实惠。只要顾客也尊重我们的原则，我们就是你们最好的选择。”成玲懒洋洋地晃了晃手指。

这位没啥经验的老先生将信将疑地打量几眼成玲稚嫩的娃娃脸，还有她一身正红的武术服，“你们有什么原则？”

他获得接触负责人的渠道，可一点都不容易。千面声名远扬，几乎是百分百的完美，只是无人知晓这个庞大组织背后的主人是谁。

他一直渴望暗杀掉的那个人太过于耀眼也太过于强大，为此没有组织敢接受这个任务，就连千面也拒绝了。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思获得见负责人的渠道，希望能够有流转的余地。

只是没有想到，负责人是那么年轻的一个小女孩，更没有想到，负责人和他想要暗杀的人会有羁绊。因此，他不禁犹疑。

“第一条，我们办事必须提前收钱，而且必须到账，不接受赊欠。我们不问是非对错与否，包括目标来历。只要不违背我们的本意，杀谁都行，只要你付的起报酬。”

“第二条，顾客不能干涉我们的执行任务方式，并且我们在过程中一切费用都由顾客报销。”

“第三条，妇孺不可杀。当然啦，如果报酬足够，这条就是表面功夫。我们算不上十恶不赦，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第四条，我们出手眼不眨。顾客下单眼不眨，切忌多废话，绕路回家。”

“第五条，我们挑选自己最称手的武器，但是我们推荐顾客戴上口罩，如果想要旁观我们执行任务过程的话，要加钱。”

成玲张嘴就来，想到什么是什么，洋洋洒洒说了下来：“目前就这样。”

实际上，如果实在有什么不对劲，他们也只能反过来杀了顾客了。

“那如果这么说的话，我想杀国王也可以咯？”老先生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压低了声音，问。

成玲顿了顿，可爱的娃娃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