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娅和华法林从奥罗拉捞取的是数不尽的油水。索菲娅还认得清乔雅,她一面不忍着,一面又伸出了手。华法林却像是不认得乔雅了,可乔雅分明见过他逼迫她签署完不平等条约后,接过纸张时颤抖的手,和出门时长舒的那口气。
“真是有趣啊,华法林。那么,接下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乔雅是这样说道的。
布鲁尔和安诺倒是不用说些什么,交集不深。只是他们的温柔与纯良,入侵者可笑的温柔纯良。凶手面对被害者留下的泪水,悲伤而柔软。
菲戈弗是后起之秀了,作为国家他还太年轻,比不得如今世界第一的索菲亚和老牌强国的卡比多巴。但也不容小觑,他成长的速度有目共睹,甚至凭借天时地利人和,稳稳压了索菲娅一筹。
他年轻到了在国家世界里那是第一次和乔雅正式会面,他似乎是有什么想说的,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菲戈弗定定地看了她许久,喂她吃了药,然后低声说:“等等,没事的,再等等,马上……”他转身又投入瓜分的狂潮。
他一离开,乔雅就吐掉了药,抬手抹抹唇畔的药汁。她要怎么告诉菲戈弗?吃药治不好她的病,她就是奥罗拉,停止对奥罗拉的伤害,她才能好。
“啊,没关系的。亲爱的,我向来都是置于死地而后生。”死而复生,浴火重生,那都是她一如既往的特权。千年以来,从未变过。
至于斯嘉蒂,来时冷着脸,走时也冷着脸。明明是来抢钱抢地盘,却活像别人抢了她钱和地盘似的。
乔雅对斯嘉蒂的印象更多在她年幼时,那时的斯嘉蒂贫困、落魄、狼狈、弱小、一无所有。
奥罗拉的战戟横扫过临近的乌勒尔,乔雅挥剑扫落马背上的人,把剑尖指向了斯嘉蒂。但她最终只是看了一眼,收剑转身,并且在边境驻扎了一段时日。
在那段日子里,放下武器后乔雅的马车路过奥罗拉的边境与之接壤的乌勒外领土,是一望无际的苍白。骑着枣红色高头大马的小小孩子,身着破落的棉衣,冒冒失失地误入了奥罗拉的领地。很快,又消失在了风雪中。
第二次发生这种事情,乔雅就邀请小小的斯嘉蒂进了她的马车。车厢内如同泓月波光般潋滟的蔷薇花熏香细细地燃着,暖炉源源不断地提供热力,桌案上摆着精致的糕点。
斯嘉蒂显得拘谨,束手束脚地坐下,围着暖炉伸出了有冻疮的手。被冻得红扑扑的小脸阴沉着,埋在厚重的围巾里。一句话都没有说,怎么看都不是个讨喜的孩子。
那时候乔雅经历了太多岁月,她是第一个来到国家世界的人,见证了所有国家的幼年。时间长了,她自然而然带入了,觉得自己就是大姐姐。
她穿着白狐大氅,漆黑的长发落在绒毛上,狭长的眼眸眼波流转就是勾魂摄魄,优雅清贵。
她丝毫不嫌弃地捧起斯嘉蒂的手,轻轻揉着,抿着嘴笑:“送你一个暖炉吧。”
高高在上的施舍,如同神明的悲悯一样可笑。斯嘉蒂手上的冻疮在温暖的环境下开始难耐地发痒,可是她却在贪恋这样的温柔。
那个孩子的狼狈印象太深刻,以致于乔雅看着眼前冷淡威严的少女,还有些转换不来这就是斯嘉蒂。但没有区别,是来抢夺的,就不会心慈手软。
斯嘉蒂现在是强了,却又极其孤僻。倪克斯洲的国家们都不待见她,隐隐约约已经形成了排斥和对立意识,并不认可这个来自北国强大而冷漠的少女。但是斯嘉蒂的行事还是乖张得很,根本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
对于明源,乔雅更加是有够头疼的了。她这位性情大变的弟弟,还真是她看低了他。虽然没有得到列强的身份,但却得到了列强的承认,甚至还和目前世界第一的索菲亚结了盟,友好互助。
这些情况下,导致了乔雅在得知乌勒尔和普鲁卡因打了一架之后,只是冷笑一声。
斯嘉蒂和明源天生似乎就气场不和,从来都不对盘,但不管是谁遭了殃,乔雅都有幸灾乐祸的闲情雅致。
他们俩的战争是由索菲娅促成的,她秉持着试探的态度,顺从倪克斯洲的大众想法将同样是伊欧斯洲的明源推向了这一场战争。斯嘉蒂对于奥罗拉的分一杯羹,使早已经将奥罗拉视为囊中之物的倪克斯洲国家极其不满,对于利益划分,他们也还有更大的意见。
不过据说是明源赢了,来自乌勒尔的熊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极北之地,他们的教会自战争起就不断地向伊欧斯日夜祈祷,诅咒普鲁卡因。
只可惜这时候的伊欧斯似乎并没有聆听到信徒们的吟诵,并没有在这次战争中眷顾他们。虽然在十八年后,普鲁卡因遭受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严重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