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学士胡大人?”戴斌没想到这女鬼竟然是胡中藻的女儿,听家里几个叔叔说,当年胡大人被腰斩,死的可惨了。
“就是那个因为一句诗被陛下腰斩的内阁学士?”戴斌问道。
“恩,就是那句‘又降一世夏秋冬,一把心肠论浊清,’家父就这么死了,连带我们全家男的发配宁古塔,女的充为官妓。”胡香兰想起伤心事,低声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连我都知道胡大人是被冤枉的。”戴斌安慰起胡香兰,不过好像不怎么管用,胡香兰还是低着头哭,可能因为变成鬼了,胡香兰光哭却不见流泪。
“算了,你走吧,今晚我至少见到了当年吃过的烧麦,也算了却一丝心愿。”胡香兰哭了一会儿,抬头看到面前的戴斌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胡姑娘,令尊的死我是知道的,可是不知你是为何而死啊?”戴斌有些没话找话,但是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脖子上那么深的勒痕,恐怕胡香兰死的也挺惨的。
“我?”胡香兰听完冷笑一声,吓的戴斌一激灵,不过接着胡香兰说出来的话让戴斌放了心,胡香兰的冷笑不是针对他的。
“我被充为官妓之后,老鸨子开始对我也算客气,她也知道我是胡中藻的女儿,把我关在这个小院里,隔三差五的来看看。”胡香兰咬着牙接着说:“大概过了十天左右,她过来让我开门接客,我不同意,她就带着一群手下打我骂我,说我是犯官的子女,肯定不是好人。”
“由于我一直死守最后的贞洁不肯接客,老鸨子也没辙,总没有让没调教好的姑娘开门迎客的道理吧。”胡香兰又回忆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位公公打扮、说话细声细气的太监,问我到底想不想活。”胡香兰双手紧握,那天死亡的经历她变成鬼之后这么多年依然清晰的记得。
“我当时为了留住自己这身清白之身,也想过上吊自杀,”胡香兰讲到这里再次低下了头,就听她的声音突然小了很多:“可是我不想死,我才十五岁,还没活够,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没有人天生不怕死,只是有些人表现出来,有些人隐藏起来罢了。”戴斌这时候赶快对自己刚刚说错话的行为进行补救,从胡香兰地下的头又抬起来看结果应该还不错。
“哎,可惜时也命也,我自己不想死,有人想我死。”胡香兰的声音又恢复了正常的音量,接着说道:“那个太监来过之后的晚上,老鸨子让人在给我送来的晚饭中加了迷药,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了。”胡香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的勒痕,看来是在梦中被人勒死的。
“这么说你是被人迷晕之后被人勒死的?”戴斌想着这样直接被杀了也好,要是被迷晕后再接客,恐怕胡香兰醒过来比杀了她还要难过,说不定就疯了或者自己自杀了,这样的例子戴斌在妓院里也见过。
“嗯。”胡香兰点点头,继续将自己的故事说下去:“等我发现我已经死了的时候,他们已经把我的尸体埋在院子里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投胎,我也想过出这个院子,可是走到门口就走不动了,所以这些年我一直以鬼魂的样子在这个院子里呆着。”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里被称为京城着名的凶宅,看来就是因为你在这里的原因。”戴斌也点点头,了解清楚原因之后,反而没那么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