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姐的脚趾甲朝上翻着,血流不止,大姐疼的脸色发白,虽然自己和娘以前总是被筱富贵那渣爹毒打,但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心爱的大姐受伤,筱白梅心都疼的揪了起来,“大姐,好端端的,你的脚咋成了这样子?”
人常说,十指连心疼,原先她以为说的是手指,这可真是做了孽,脚趾伤了也是疼彻心扉啊。
正在暗暗自嘲的筱白荷听到二妹的话,把低垂的脑袋抬了起来,见小妹眼眶里的泪珠子在打转,她更想把穆希芸这个疯子狠狠打上一顿。
咬了下嘴唇,勉强挤出笑容,“二妹,大姐的脚趾踢到了门坎,没啥大碍,你快把小妹带走,别吓到了她。”
知道大姐不稀罕爱哭的孩子,小白兰手背快速的把眼泪抹去,从二姐手里脱开,走到大姐身旁蹲下身子,俩眼直直的盯着大姐流血的脚趾,又轻轻的说着,“大姐,兰儿不害怕,就是心疼大姐,大姐若真想哭,白兰给大姐挡着,没人会看见的。”
童言无忌,小妹真是太可爱了。筱白荷揉着她的头顶,深吸了口气,才让脸色自然起来,“傻兰儿,大姐的脚趾虽然流了一点血,但是一点都不疼呢。”
后院还有好几个男人呢,筱白梅毕竟大了些,知道大姐的脚可不能让男人见到,她把药膏递给大姐,又小声叮嘱着小妹,“兰儿,你先在这里给大姐看着人,二姐去厨房端些干净的热水过来。”
瞧见二妹急匆匆的要去厨房端水,筱白荷看看脚上的不轻,又吩咐她把厨房里的白酒拿过来一些。
小石头这几日身上的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外伤药膏也用完,王爱莲也没再让小黑子去医馆里拿外伤药膏,穆希芸扑了个空,耷拉着脑袋来到院子里。
见筱白梅和赵青叶端着热水和一大坛子的白酒出来,穆希芸才想起爹曾经用白酒给衙门里的衙役处理过伤口,沮丧的神情才好了一些。
筱白荷忍着疼痛,用白酒清洗过脚趾甲周围,撒了药粉,她手颤抖着接过二妹递过来的干净棉布条。
看看白荷的惨白面色,就知道她到底有多疼,穆希芸内疚的蹲下身子,“白荷,我来给你包扎吧?”
“别,你笨手笨脚的,再把这快脱落的脚趾甲给扯掉,岂不是要了我半条命啊。”
就穆希芸那风火的脾性,让她跑腿办事兴许还靠谱,给自己包扎,还是别再害人咯,筱白荷不客气的拒绝。
赵青叶见姑娘疼的脑门上已经有亮晶晶的汗珠子,忙朝她们俩凑的更近了些,“穆小姐让让,还是奴婢来给我们姑娘包扎稳妥些。”
“你们也忒小看人了,我就那么没用啊?”
一个两个都嫌弃自己,穆希芸的郁闷又占了上风。
见穆希芸蹲在大姐前面不挪动,筱白梅急切的说着,“希芸姐,让青叶姐给我大姐包扎,咱不是都放了心。”
筱白梅的劝说,才让穆希芸的神思回归正常,懊恼的拍了下脑门,自己在这节骨眼上又翻啥犟劲。
脚被布条缠上,鞋子也穿不上,连走路都成了问题。
穆希芸不是故意的,让筱白荷有火也没处发泄。
让二妹把她搀扶到石桌旁的躺椅上,她冲杵在她面前耷拉着脑袋的穆希芸没好气的问着,“哎,受伤的又不是你,做啥丧眉耷拉脸的!说说你到底遇上了啥惊天动地的大好事,让你那么焦急的把我朝外拉扯!”
想起周姨后晌的话,觉得肯定是隔壁的那破宅子的邪气冲撞了白荷,才会让她的脚受了伤。
若不然,她们已经爬了好几次青兰山,白荷连被杂草拉过都没有,咋会好端端的踢到门坎,也能把脚趾甲都快踢掉了呢。
这会听到筱白荷问话,她抬头讪笑着,“白荷,那宅子恐怕是个不吉利的宅子,主家才打算低价贱卖掉呢,咱也别上赶着花银子惹晦气,明儿我再让周姨给咱多打问旁边的好宅子吧。”
去看个屋子,因穆希芸的莽撞才让自己脚受了伤,这丫头还扯到了迷信,这古人的思想就是愚昧无知。
心里吐糟的筱白荷,接过二妹递过来的果汁杯子,喝了口酸甜沁凉的果汁,烦躁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希芸,你也不想想咱铺子还没开张,如今都是投入,一分利都见不到,若有好宅子,咱有能耐拿下啊?”
想起周姨满脸纠结的话,穆希芸越发的觉得自己办事太轻率,只是想着花五百两银子就能买个三进带后花园的宅子,是捡了天大的便宜。她懊恼又愧疚的说着,“白荷,是我眼皮子浅,贪图便宜,岂不知人常说贪下便宜必吃大亏,周姨说那宅子里端端几年间,就曾走过两次的水,前面的两进主房倒是没大碍,可是后院的库房和杂物房都烧的成了废墟,后院更是连棵树毛都长不出来,那家的嫡子更是溺死在后园子的荷塘里,从此那家人就搬往州城去了。”
两进的主房还有个大花园子,我的老天啊,听着穆希芸说的宅子格局,恐怕有好几亩地的模样,才区区五百两银子?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刚好自己是那个幸运的被馅饼砸到的人!
筱白荷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心不跳的那么快,伸手让穆希芸慢慢的说那宅子的境况,“等等,希芸,你慢慢说,那宅子面积很大的吗?”
见筱白荷有兴趣,她颓废的神色也恢复了些,穆希芸才想起这宅子的主家是栗邑县原先最有名气的朱家,方才略微低沉的声调也高昂起来,“自然是大的很,最少比咱如今这个宅院要大上一倍吧,我虽没去看过,可那是咱这个小县最富有的朱百福家的宅院,他家良田上千倾,家里的姨娘、庶子女,多如牛毛,盖个宅子自然不会朝小了盖。”
筱白荷是从现代穿到兰溪村,村里也没有人有能耐娶两个媳妇的,更不懂那些大户人家后宅的阴私丑事。她纳闷的问着,“哎,希芸,我就不明白了,朱家有那么多的子女,溺死一个,咋能弃了这么好的宅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