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了,周氏杀人了!”
拼命跑着的萧大福,他仍然怕被发了狂的婆娘追上打死,竟然丢下老娘冲出了院子。
在院子里绕了大半圈,气喘吁吁的周氏见追不上这窝囊男人,她返回来,又把眼神盯上了在地上趴着喘气的婆婆老刘氏。
萧丰仓一家三口赶过来,在大中家没多远的路口撞上了失魂惊惧的萧大福。
见他满口胡言乱语,萧丰仓劈手给了他一个嘴巴子,“你小子是得了失心疯吧?啥胡话都敢噙!”
脸颊上的疼,让萧大福语无伦次的狂喊着,“丰仓哥,里正,不对,是镇署啊,得了失心疯的是周凤兰那疯婆娘啊,她要杀光我们家的人啊!我娘已经被周凤兰打死了!”
看男人还要再动手打萧大福这不争气的,黄氏急忙拉着他手臂,“你就得了吧,理会这个脑子有病的人做啥,快去大中家看看吧。”
萧丰仓狠狠的扫了嘴里含糊不清念叨着的萧大福一眼,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进了萧大中家,院子里闹腾纷乱的一幕,差点吓的六巧尖叫起来。
见老刘氏躺在地上,那神情和模样简直是惨不忍睹。
周氏骑坐在她身上又打又拧的,嘴里哭喊着,“该死的黑心老妖婆子,老畜生,今儿我周凤兰打死你,也替我俩苦命的闺女报仇!”
“凤兰,你快起来,再打你婆婆真的会断了气啊!”
黄氏冲过去,拦腰把周氏抱了起来。
“嫂子,你放开我,我打死这老畜生,就去上吊、投河!”
被拦腰抱着,周氏挣扎着哭喊着。
看老刘氏被打的已经没了人模样,萧丰仓皱眉去探老刘氏的鼻息,见还有微弱的气息,忙吩咐六巧,“六巧,你快去把何老大夫请过来!”
虽然也很想让老刘氏死去,可也怕凤兰婶子因此背上人命官司,懂事的六巧撒腿奔出了大中家的院子。
有萧丰仓在,大中家又闹腾的如此厉害。
没多久村里人就在大中家的院子外站着,也仅仅是看看,连句互相打探的话都不敢开口。
直到何老大夫被六巧带过来,她们才敢悄悄的拉着六巧追问。
气愤不已的六巧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村里的婆娘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哎呦,这日头可是打西边出来了咯,凤兰那面团一般的性子也敢打老刘氏那老泼妇?”
“都是看着人家脾性软,那是没背欺负到狠了的地步,打她一顿也抵不过凤兰这些年遭的活罪。”
这弱妇暴起的威力着实厉害,村里婆娘都乱纷纷的议论着。
萧丰仓两口子过来,见黄氏已经打来水给大嫂周氏洗脸,萧福林才敢壮着胆子从堂屋出来。
见面就冲萧丰仓诉苦,被萧丰仓黑着脸给打断,“你就闭嘴吧,大老爷们,也好意思躲着不露头!”
摇着脑袋,萧福林委屈的辩解着,“丰仓哥,你是没瞧见周凤兰那疯模样,我要是出了屋,保准比我娘还要惨呢。”
最瞧不起萧福林窝囊偏又是长了一副算计的丑恶嘴脸,萧丰仓挥手赶他一边安生的待着。
何老大夫皱眉又摇头,说出老刘氏年岁大,被这一通痛打,是外伤加内伤若不送县里医馆恐怕是难以活命。
听到老娘性命不保,还要送县里医馆,萧福林跳脚骂了起来,“还要送县里医馆,那要花上多少银子啊?我可没银子,人是毒妇周凤兰打的,让她出银子!”
萧大福也摇着脑袋,不过他说的倒是实话,“我们家的银子都在我娘屋里呢,估计连十两都没有,大中的月钱还没结清呢,丰仓哥,你看让白荷丫头先把大中的银子给支出来行不行?”
听说侄儿一个月在县里能挣十几两银子,这几个月怕是也有五六十两,给老娘看病应该用不完。老娘如今病了,侄儿的月钱进了大哥手里,可不好再朝外出,萧福林竟然提出侄儿的银子应该由他拿着给老娘看病。
萧福林话音刚落,萧大福离开提出不愿意的话来,“福林,咱娘素常贴补你多少银子,别当我不知道,大中是我儿子,他的月钱咋能由你拿着呢?”
损害到自己的利益,萧福林当然不乐意,他翻着白眼,理直气壮的说着,“娘是你家狠毒婆娘打坏的,理应我拿着大中的月钱,不然老娘的病被耽搁了,我找哪个说理去啊!”
被黄氏拖到屋里换了身干净衣裳的周氏出来,就听到男人和小叔子的争执,她冷笑着冲俩兄弟嚷嚷起来,“我儿子都没了,你们这俩畜生,还惦记他的月钱。想的倒是好,老刘氏死了,我去给她抵命!”
说到银钱上,这人性的丑陋就显现无疑。
萧丰仓望着这争银钱争的面红耳赤的哥俩,深深的无力感从心里泛起,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筱白荷匆匆的喝了半碗粥,见人还不回来,就朝大中家走过来,她分开拥堵在大门口的众人,进了闹纷纷的院子,见这会这家人还在为银钱的事争执,冷漠的喝斥着,“人命关天当头,你们都别争了,让人把病人送县里江老大夫的医馆里,诊费我出,都从大中的月钱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