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见大小姐的脸寒的像结了冰,小声劝着,“大小姐,你的衣裳都脏破的不能穿了,咱去找家成衣铺子买身新的换上吧?”
颜嫣柔素来就是被爹娘捧着长大的,即便是家被抄了,她也被母亲提早安排着出了盛京,哪里受过这等侮辱。
阴毒的眼神扫了眼拿着她的银子欢喜离开的那些人,默默的点了下头。
接连走了好几家成衣铺子,才勉强买了身衣裳换掉脏破的衣裳。
见雅儿竟把那身脏破衣裳也包起来,颜嫣柔不悦的呵斥着,“雅儿,你脑子进水了,那衣裳还能要啊?”
大小姐是不当家不知道他们如今的处境,来到陵川府已经把夫人给的银钱花了大半,若不再精打细算,还不知能撑几个月呢。
雅儿讨好的说着,“大小姐,这衣裳破的也不多,找个好绣娘织补下还是件好衣裳呢。”
身上各处都是疼痛,烦躁的颜嫣柔忍着要打雅儿的冲动,气狠的骂着,“闭嘴吧,在你眼里我如今已经沦落到要穿打补丁的破衣裳了吗?”
为难的看了眼压根就不敢靠近的严浒堂,雅儿为难的辩解着,“咱的银钱所剩不多,奴婢寻思着不能再浪费咯,只好,只好想着让大小姐你也节省些呢。”
雅儿的话让颜嫣柔有些难堪,她冷哼一声,率先出了成衣铺子。
那匹发狂的马她自己不敢再骑,就和严浒堂换了下。
自从来到陵川府,所有的事情都不顺心,颜嫣柔冷着脸吩咐着跟在身后的严浒堂,“浒堂,你去打听下,筱家开的食铺在哪条街,咱午时在那里吃饭。”
来的时候他已经打听过,只听说是在东城,严浒堂也不确定到底在那条街,忙应了声,下了马去路边的摊贩打听。
片刻他回来对主子说了具体在东城那条街,三人骑马朝城东赶去。
今儿是水上乐园开张的日子,筱白荷为图吉利,打了好多优惠,凡是买过水上乐园门票的客人,进食铺和园子吃饭一律打七折。
有这好消息,食铺和园子里的客人比素常要多出三四成,可把招呼客人的小二们给忙坏了。
人还在马背上,看着这不起眼的食铺竟然食客满座,仍然有源源不断的客人朝里边涌去。
今儿初到栗邑就丢了面子,破了财,见这食铺人来人往。
颜嫣柔阴沉的脸色才好看一些,总算是没白来。
心里感慨,怪不得徐哲那老东西也喜欢这家的饭菜,竟不远百里的让人从这里朝陵川府送菜和点心,这食铺生意这么兴隆,看来是名不虚传。
食铺里忙,连刘子杰他们也被他三叔给抓来帮忙招待客人。
他才把几个食客迎进食铺里,见又有几个人竟把马骑到食客的台阶下,才下了马,眉头微皱,食铺开张这么久,还从没遇上过这么不动规矩的人呢。
当他看清这仨人竟是方才在西城惊马的人,脸色更是难看。
不过进门就是客,他不能因自己的喜好,就把客人朝外撵,勉强笑着,“几位客人辛苦了,快请进。”
严浒堂毕竟是年轻人,心性还没颜嫣柔那么恶毒,见是解了他们围的人出现在眼前,不禁露出惊喜,“你是方才的那个人,哎呀,今儿多亏了你啊!”
虽然很厌恶眼前的几个人,但人常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严浒堂的态度热切,刘子杰还是笑脸相迎,谦虚的说着,“没啥,我也不想让更多无辜的人再受伤,你们进来吧,要吃啥菜,里边有菜谱。”
因在西城丢了丑,这次严浒堂和刘子杰说话亲热,颜嫣柔倒是没发怒,只是催促着雅儿快扶她进去,毕竟被马甩下,又被许多人踩踏的身上有多处伤。
怕他们仨难缠会给白荷添麻烦,刘子杰径直把他们几个带去了后院的竹棚下面就餐。
看到院子虽简陋,但竹棚里在这时节绿意盎然,颜嫣柔也有些惊奇,怕人家看轻自己,她也没表露出好奇。
倒是雅儿的眼亮闪闪的,看着桌椅都干净的很,桌子上放置的兰花竟然有几个花苞,欣喜的说着,“大小姐,你瞧,这家小食铺子竟然有这么好的兰花,若在盛京不定得多少读书人的追捧呢。”“真是小家子气,你就这么没见识?不过是几盆花罢了,还让你丢了骨气。”
白了这个不争气的奴婢一眼,颜嫣柔的眼神盯在放置点心的精致竹器上,心里暗叹,这么精巧的小物件,只怕盛京也没有,这家掌柜竟然是个年纪不大的丫头,这能耐看来不容小窥。
“子杰哥,你认识那阴沉着脸的小姐啊?这么殷勤?”
瞧着刘子杰亲自提着茶水朝那边桌子走去,忙中偷闲的黄大保笑嘻嘻的问起来。
伸手拍了下黄大宝的后脑勺,刘子杰瞪了他一眼,“做你的活去,再废话让你去庄子上搬蔬菜筐去。”
“哎,我不问还不成嘛,瞧那小姐长的还真不赖呢,虽然还是比不过咱东家,可在咱城里也能数这个呢,看上就要出手,可别人别家男子劫了好事哦。”
摸了下脑袋,黄大宝咧嘴笑笑,又开始贫嘴。
“你个狗东西,不挨揍屁股上的肉是痒了不成。”
见这小子又拿自己打趣,刘子杰佯装生气,抬起了脚作势要踹他。
那小子见刘子杰的脸红了,越发的认为他是看上了那个小姐,笑着做个鬼脸朝厨房窜去。
“哎,大宝哥,你和我大哥嘀咕啥呢?说给我听听嘛。”
刘子安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舔着脸问起来。
斜了刘子安一眼,黄大宝正了脸色,“你就得了吧,我差点被踹个屁股蹲,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你大哥去。”